叶以疏没有阻拦,平和目光里若隐若现的心疼是她能做到的极限,至于感情......从来就只有何似一个,吕廷昕要的她给不起,更不能给。
平复好心情,叶以疏提步朝何似走去。
那边,何似已经‘长’在了树上。
叶以疏悄声走过去,对蹲在一旁挤眉弄眼的何七七笑了笑,指着何似无声地说:“能不能把她让给我一会儿?”
何七七半捂着眼睛疯狂点头,整个一副‘小人得志’的坏蛋模样。
叶以疏缓步上前,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
毛茸茸的穗子碰到何似脖子时,何似没好气地动了动肩膀,“何七七,你不想活了?!”
何七七立刻答话,“想活,还想长命百岁!”
“那就滚去一边呆着,烦!”
“......”没人应声。
话到嘴边的何七七被叶以疏制止了。
不久之后,叶以疏温热的胸膛贴上了何似后背,还有她停在耳边笑意盈盈地诉说。
“大树啊大树,你既有春风雨露,又有艳阳皎月,还有广阔土地和万千养分,而我,只有阿似。”
“请你把她还给我啊。” “请你把她还给我啊。”
叶以疏玩笑似的话让本就恼火的何似更加郁闷,烦躁地拧着身体推搡身后的人。
叶以疏则是打定主意要哄自家打翻醋坛子的小姑娘, 何似越是推得厉害, 她越是抱得紧, 到最后, 何七七肉呼呼的两只手死死按着眼睛, 都没眼看两人羞羞的姿势。
何似又气又恼,白净的脸逐渐涨红。
没办法, 只得妥协。
“你快放开,这里是墓地, 严肃点。”何似别扭地说。
叶以疏不放, 言语之间竟有点耍无赖的成分,“除非你不生气。”
何似冷笑, “你还知道我生气?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生气。”
“嗯......”叶以疏故意拖长音,抑扬顿挫的调调勾得何似心肝乱颤。
“不说就滚!”何似这回真火了。
叶以疏哑然失笑, “你生起气来怎么谁都骂?”
何似理直气壮,“骂你是给你面子,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要真他妈逗火我了, 我连白眼都懒得赏他。”
“好好好,我的错, 对不起。”叶以疏毫无诚意地道歉。
“原因呢?”何似皮笑肉不笑,依然纠结叶以疏不肯明说的态度。
叶以疏放开何似,转了个圈靠在树干上,“阿似, 我们之间没什么。”
“我信!”何似不假思索。
叶以疏笑了下,转过头,清明的眼睛在看到跪坐在墓碑前一动不动的吕廷昕时沉了下来,“吕廷昕不是坏人,即使她曾经想当坏人,也在遇到我哥之后放弃了。”
“但她做过的那些错事没办法弥补。”
“嗯。”叶以疏不予置否,“我明白,也知道她那么做的原因。”
何似嗤笑,“坏就是坏,哪来的原因。”
“阿似,你不懂。”
“我干嘛要懂?嫌她做的事儿不够糟心?”
叶以疏摇摇头,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有说不完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了一会儿,叶以疏重新开口,话题被扯得很远。
“吕廷昕是山里出来的,那里几十年可能都出不了一个大学生,而吕廷昕出来了,还进了名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的母亲,一个悲剧但对她尽心尽力的女人。”
何似蹙眉,直觉叶以疏接下来的话不会太轻松。
果然,短暂停顿之后,叶以疏说出了一个何似曾经见过,却无力改变的现状。
“吕廷昕的母亲原本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样貌,学识都不差,考上研究生的那年暑假,她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山里支教,那一去就再也没能走出来。”
“被人拐了?”何似几乎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