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听不进去,继续呜呜哝地说着话:“……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我想回家。”
她都一年多没回家了,想家也是人之常情。
这是她不愿意在人前展示的脆弱一面,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她的身上一下子压了那么多重担,父母的期望、自己的理想、前途未卜的创业之路……她很害怕,可她不敢说,因为她是老板,她不能掉眼泪,她必须要坚强。
傅棠舟静静地听着她说,心一抽一抽地泛着痛意。
她翻来覆去地说着这些话,提这个提那个,却唯独没有他。
原来他在她心里,已经连这点儿分量都不配有了。甚至连喝醉酒说醉话,都没有他的名字。
他宁愿她恨他骂他,可是,什么都没有。
顾新橙这副柔弱的模样,简直就是踩在他心刃上跳舞。
他攥着指尖,几番犹豫后,将她强行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傅棠舟把她抵在盥洗台前,顾新橙难受极了,酒精作用下她什么都想不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缓解这种痛苦。
她对傅棠舟又踢又打,她讨厌这种束缚。
傅棠舟终于被她惹恼了,这一晚,他真是受够了。
他一手钳制住她乱舞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手上恶狠狠地用力,她瞬间动弹不得。
她望着镜中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地绷直了小腿,收敛了方才的放肆。
他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说着话:“顾新橙,你要不要我?”
湿热的气息洒上她脖颈和双肩,激得她浑身一颤。
傅棠舟厉声呵斥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
他将她的脸转向浴室的镜子,即使醉酒,也掩不住她姣好的容颜。
他的语气带着半分威胁半分诱惑,继续说:“只要你说一句,要我。我就给你。”
顾新橙无法解读他的话,却被他的语气震得不敢动。
“给你想要的一切。”傅棠舟的手指一用力,她被迫仰起下巴,“不用辛苦地创业,也不用陪别人喝酒,更不用做现在这些事。”
她的脑子太糊涂,什么都听不懂,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傅棠舟手一松,不愿多说。
顾新橙下意识去揉自己的下颌,她被他掐疼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会让我心疼啊。 浴室明亮的光线打在镜子上, 浴缸里的水哗啦啦地淌着,一波一波地溢出缸外。
顾新橙双手无力地撑在冰凉的盥洗台上,她全身上下湿淋淋的, 长裙吸饱了水,裙摆向下坠, 滴滴拉拉渗着水。
地板上一片狼藉,傅棠舟换下的衣服也早已被濡湿。
傅棠舟的话混杂着水声钻进耳朵里, 在她脑子里泛着泡泡。
顾新橙仿佛溺了水一般, 大口呼吸。她想说什么,嗓子里像是堵着块石头,什么都说不出。
镜中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 她两眼一闭, 眼前一黑, 再次栽倒在傅棠舟怀里。
水珠顺着她的发丝一滴一滴滚落, 她的皮肤乍一碰是凉的, 下一秒却滚烫似火。
她好似清水里捞出的一块嫩豆腐,嫩生生的,他想捧着她,又怕稍微一用力就会碾碎她。
他扯下一块干燥的大浴巾, 将她包了进去。
他寻到她的搭扣,金属浸过水,意外的凉。他摸索两下,这才松开。
顾新橙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
他试图将这条湿漉漉的裙子脱下来, 他曾经为她脱过很多次衣服,没有哪一次像这般艰难。裙子一点一点地剥离了她的身体,连同内衣一起掉在地板上。
这浴巾并不算厚实,细小的毛绒刺激着肌肤,她的胳膊上甚至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傅棠舟将她整个人抱着坐上了盥洗台,她阖着眼靠着镜子,优美的锁骨曲线横过肩胛,睫毛上沾了几粒水珠,在灯光下折着透明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