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对他而言太容易得手,导致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她。
时隔几年,她又怎会重蹈覆辙呢?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傅棠舟亦懂得见好就收,今夜得以一亲芳泽,他不敢再得寸进尺。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先去洗澡。”
顾新橙问:“我住哪个房间?”
“你睡主卧,”傅棠舟说,“别的房间,怕你不习惯。”
以前她就一直和他睡主卧,没有住过别的房间。
“那你呢?”
“我去你隔壁睡。”
傅棠舟适时松开胳膊,两人往主卧的方向走。
顾新橙走进浴室,发现那双香奈儿拖鞋还在,这东西他留着干什么?
她想了想,转身又出了浴室,傅棠舟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好像在盯着什么东西看,唇边含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火。
顾新橙清了清嗓子,问道:“有没有睡衣?”
傅棠舟闻言偏过头看她,眼神犹如一泓深潭,漆黑、冷淡又懒倦。
他将烟摘下来,搁在了矮几上,说:“我给你找找。”
他去主卧的衣帽间翻找一番,最终拿了一件男式衬衣出来,他说:“将就一下。”
纯白的衬衫被熨烫得整整齐齐,沾染一丝淡淡的杉木香气。
顾新橙拿了这件衬衣走进浴室,她将身上的羊毛裙脱了下来,放到架子上。
她的眼神瞥过明亮的浴室镜,纤秾合度的身段亭亭玉立,浑身上下的肌肤皓白似雪。
除了脖子。
她脖子底下红了一片,一颗一颗,跟草莓似的,格外扎眼。
刚刚真的不该纵容他胡作非,她闭了下眼,暗骂傅棠舟。
他是不是属狗的?有必要那么用力吗?
这吻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下去…… 卧室的皮质沙发旁支着一盏落地灯, 乳白的灯罩犹如一个浑圆的月亮。
落地灯旁有一台香薰加湿器,袅袅的白雾出气口逸出,室内氤氲着沉香木的气息。
卧室内一片寂静, 唯有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棠舟的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的杂物盒。
指尖夹着的那只烟依旧没有点燃, 烟头一下一下轻磕着矮几的桌面。
他在看那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枚洁白的智齿。
这曾经是顾新橙身体的一部分, 她将它送给了他。
现在, 她回到了这里,这意味着他可以拥有完整的她了吗?
思及至此,他蓦地哂笑。
以前他对顾新橙的感情, 像是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和抽烟类似, 是戒不掉的瘾。
除了男女之间那点儿事, 他很少考虑更多东西。
他对她有占有欲, 表现得并不强烈——那时候的他太自负, 自负到认为顾新橙不可能被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占有。
即使她身边出现其他男人,他也不甚在意。
谁知在她离开他之后,他竟出现了某种戒断反应。
焦虑、愤怒、不安,渴望她回到自己身边, 回到两人从前的生活。
现在,顾新橙在他的卧室里洗澡,他的心跳在一阵躁动后反而趋于平和。
或许真的是上了年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可是情绪的起伏却只增不减。
他会为她的笑容心生愉悦, 也会为她的冷漠怅然若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充溢着他的胸腔。
傅棠舟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顾新橙这澡洗得可够久的。
他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这会儿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场球赛,他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场上的局势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解说激动得唾沫横飞,傅棠舟的目光亦追随着绿茵场上那只足球。
到了关键时刻,他不禁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