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长进,没半点规矩。”白夫人嘴上说着,手却扶上了白池初的背,“瘦了。”
“安王府没给你饭吃?”白夫人皱着眉头问白池初。
当初多半也没想到她会自己找去安王府,从陈渊那里得知后,起初震惊,后来也就平静了。
横竖他也知道白池初是他的未婚妻,应当会好好照顾。
白池初不答,就抱着白夫人。
白绣侍出来就看到白池初抱着她娘哭鼻子,一个伤心地紧,一个心疼的紧,这番模样,若是换在之前,白绣侍不敢想。
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没什么区别。
“分开了几日,你俩倒是好上了。”白绣侍这话,听进人耳里,就带了点酸味。
该抱的都抱了,就差他了。
白池初也听出来了,没让他失落,转身一头扎进了白锈侍的怀里,娇娇地叫了一声,“爹爹。”
一场离别之后,家人之间的那份亲情,便越是显得弥足珍贵。
好在是团聚了。
每个人挨个抱完后,白池初已经哭红了鼻子。
白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从白锈侍怀里将她拎起来,交给了她身后的滢姑,“先带小姐去洗把脸。”
熟悉的动作和语气,总算让气氛暖和了些。
午饭时,白夫人果真就提了果子酒出来。
白府被封,也只是封了大门,里头的东西太后没动,多半也是怕自己做的太绝了,反而将白绣侍逼急了眼。
几坛果子酒才得以幸免。
白池初一饮果子酒就犯困,饭后连老夫人屋里都没来得及去,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这一趟就是一下午。
白池初睡着的那阵,白夫人将滢姑叫来了跟前。
有些话白夫人不好问白池初,只能从滢姑这里知道。
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去了一个男人的府上,相当于小白兔进了狼窝,白夫人多半有了心里准备,恐怕自己那宝贝疙瘩,八成已被陈渊吃抹了个干净。
尽管如此,白夫人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指望陈渊是个自持的君子。
然而滢姑那些话,直接将白夫人的希望全都灭了个干净。
“奴婢见着时,姑娘身上全是青紫痕。”滢姑就是心疼姑娘,觉得皇上下手太重了些。
在安王府她能让白池初忍着,可如今见有人替姑娘撑腰了,便全都交了底。
白夫人出来,脸黑成了乌云,跑屋里去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池初,小脸红扑扑地一团,抱着一方云锦被,模样儿异常地乖巧。
白夫人轻轻拉开她颈项上的衣襟,往里瞧了一眼,顿时眉心直跳。
一排锁骨上,全是青色的痕迹,简直触目惊心。
白夫人心疼慌了。
出去就将气撒在了白锈侍身上,“没个八抬大轿,咱家姑娘永远都不会进宫。”
甭管是给她白家什么位份,就如今姑娘受的那些委屈,白夫人心底还真有了反悔的意思了。
“若宫里不来圣旨,咱也就别提了。”
白夫人对白锈侍说道,“如今我白家也已经归顺了他,往后咱们官场归官场,个人归个人,姑娘这亲事,不外乎就是锦上添花,我白家也不求这份荣誉。”
白锈侍见她突然生了这么大火气,便问怎么了。
白夫人脸色尴尬,瞪了他几眼,还是没能说出口。
即便白夫人没说,白锈侍从她那脸上,大抵也猜出来了是什么,姑娘自投罗网,送到人家怀里,人家八成是没客气。
白锈侍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说这门亲事跑不掉,但也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就这么无名无分的失了清白,换做谁,心里也不会顺畅。
“都说他雅正,可他办的这事算哪门子的雅正?”白锈侍愤然地说完,一抬头便被白夫人悠悠地一道目光,瞧的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