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关心也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赞美也要清清楚楚的让人听到。抵御住寒冷又恢复了一点体力的笪歌在冨冈义勇的背上又兴致勃勃的讲话了,冨冈义勇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他的脸上挂着笪歌并不能看到的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并不觉得她吵闹,而是觉得本来孤单又是如往常一样漆黑的夜,越来越冷的天,因为有一个人在身侧而变的热闹起来。再长再黑的夜,再冷的天,总有尽头。
而尽头的那一侧,是欢声笑语,是繁花锦簇。就像月亮周围会有星星环绕,他们两个相携着走,漫长的夜也不那么漫长了。
“笪歌,谢谢你。”冨冈义勇慢慢的蹲下身,把笪歌轻轻的放在廊间,他看着笪歌,柔和地说道。
笪歌眨巴眨巴眼,她歪着脑袋,笑容明媚地说道:“不客气啊,冨冈先生!”
“谢谢你呀,冨冈先生。”
“不客气。”
把披风还给冨冈义勇后,跟他说了“晚安,祝好梦”后,笪歌撑起身体,想着明天该要腰酸背痛、肌肉酸痛了,无奈的进房间准备洗漱休息。
而快走到自己房间的门的冨冈义勇才想起来要提醒笪歌按摩肌肉酸痛的地方,这样明天一早也不会太不舒服,有些懊恼的想着自己忘记提醒了。
而时透无一郎身靠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面无表情,沉静的可怕。 时透无一郎在回来的路上都还在有点生气,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有一点的......恼羞成怒?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笪歌那么开朗的表情,他居然,会生气,会不想理她。
明明平常很爱看着开朗的笪歌,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笪歌,他喜欢看着她开心的模样。
可是就在刚才,他都在生气。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没有别的情绪或是想法,但是他走到一半后,突然有点懊悔自己对笪歌说了这样的话,做了这样的事。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过分了。
他居然有了这样的情绪......
他刚往回走了几步,脚步又顿住。
她应该在气头上吧?会很生气吧?自己对她做了过分的事。
他突然又不想去找笪歌了。
总之,有些不想见到笪歌。
因为她,那些他曾经的情感也在慢慢的回拢了。他开始患得患失,是太过于依赖她的缘故吗?清醒之后温柔而又耐心的开导他,表示会坚定的站在他的身旁,她在帮他走出来,帮他和别人相处,关心着他照顾着他,虽然他还是会感到不安和害怕,但是因为她的缘故,那些负面的不好的,企图把他拉入深渊让他陷进去就不出来的情绪,消散了不少。这个对他来说陌生又复杂,可怕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迈出这一步,不想去迈出这一步的这个世界,是她手拉着手,把他拖出来的。
她跟他是陌生人吧?没必要对他那么上心那么好吧?自己经常对她说话毒舌态度恶劣,她为什么还依然如此对自己呢?让他放心大胆的依赖她,就算是恶劣的对她也不担心她会离开他。
时透无一郎忽然不确定了起来。
一觉醒来的笪歌果然全身酸痛,痛的不想动一步。
但是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所以她强撑着自己起来,然后敲时透无一郎的房门,他们就在两隔壁。
时透无一郎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龇牙咧嘴的笪歌,她靠在一旁的门侧,身体还微微发抖,他一时忘了言语。
笪歌艰难的把手抬起,她手指屈起,然后踮起脚尖,在时透无一郎的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
“哼,你算哪门子的朋友?!把我丢在那个地方,你知不知道我脱力又全身酸痛啊?!居然敢这么对我!但是——”本来还怒气冲冲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样子的笪歌,在弹了他的额头后,撅着的嘴瞪圆的眼顿时变为眉眼弯弯的,笑容明媚。
“这下就扯平了呀!”
他的不安,在早上灿烂的阳光下,蒸发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