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凝的路盛重新走到床边,缓缓低下头,和欧宁额头相抵,哑声回答。
“我当然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但,我舍不得你委屈。哪怕是你想委屈也不行。”
不知哪句话触动心弦,还是那股独属于女孩说不出的难堪。
呆呆半响,欧宁一头扎在他肩窝,重重一口咬下去,却还是止不住孩子般无所顾忌的眼泪如潮。
终于哭了。半年才见了小丫头流一次泪,真不容易。
路盛心下长长舒了口气,不管渗出血的肩膀,把欧宁连被子一起抱到胸口。
一下下拍着,任她放声嚎啕。
任她把心扉对自己尽情敞开。
作者:小宝贝对我哭了哭了,好幸福。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盛哥得意中。 难得尽情到失控的发泄。
欧宁哭得狼狈至极,头发散乱, 涕泪交加。别说让男人瞧了有对梨花带雨的惊艳, 就是怜惜之心都飞减,甚至嫌弃。
只是, 路盛此刻不仅是个男人,更是眼中出西施的有情人。
揽着她在怀里安抚着, 心疼又爱怜得不停轻吻小丫头脸颊发丝,不管汗水泪水, 都珍而重之若连城珍珠。
到是欧宁自己, 终于哭到精疲力竭, 抽噎着俯卧到枕头里,把脸深埋。七分不好意思外还有三分难堪。
自己怎么就突然爆发失控了, 还哭得人家一身眼泪鼻涕,多大人了羞不羞。
路盛知道小丫头几分心结, 犹豫了下没有先去投冷毛巾, 反而俯身耳畔低声道:“我有个秘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只跟你提过。”
话题转换的太快又毫无逻辑, 欧宁一时忘了自己的丢人,脑筋飞快转动。他有什么只跟自己提过的秘密?自己怎么不知道?
思忖片刻依然没有头绪, 她半坐起来抬手指去揉眼睛,想大人一样好好说话。
傻丫头,眼睛那么肿还敢揉。
路盛攥住欧宁的手指到唇边亲了亲,叹口气道:“其实,我妈不是死了, 是嫌我爸粗,和有文化有身份男人跑了。还带着他们未婚先孕的私生女一起,我爸嫌丢人,才和人说她死了。”
啊,消息太大太意外,欧宁怔了会才反应过来。
原来,艾琳说他几岁没了母亲,是死了的意思。其实,他们都理解错了!
只是,他和自己提这个是为什么?是之前抽烟那句话误会了吗?欧宁微蹙眉头。
“听说我妈年轻时漂亮极了,村里村花,镇里镇花,大学报到当天,就把班里男孩子们都迷得神魂颠倒。”路盛话音淡,听不出褒贬。
尽管没见过路母,对于她漂亮这点欧宁也很赞同。女孩象爸,男孩肖母,看路盛模样,他妈妈风华绝代必定的。
“我妈私奔后,我爸心痴,怎么也转不过那个劲,一门心思就是赚钱找个比我妈妈更漂亮的老婆带回去给人看。好在,他在场子里混,最不缺漂亮女人。”
路盛说到这忽得一笑,欧宁心下一动,隐约猜到什么。
果然。
几分不屑的叹口气,路盛道:“但他不是豪富,也没大势力,有钱时玩玩还好,想安定下来结婚生子?年轻漂亮可以找到大款的女人谁也不傻。混了十几年,我爸还没找个人,有个家,到为了护着相好的,被人一酒瓶子砸植物了。”
说起家逢巨变,路盛口气越来越轻,还带出笑音。是真心觉得可笑的笑。
“我爸植物了,那个相好的没过来看一眼,就连作证都不肯。那时我就发誓,这辈子绝不对女人轻付感情。要是恋爱就以结婚为目的,一辈子真诚的对一个女人,也要那个女人如此对我。彼此忠贞,永不相负。”
彼此忠贞,永不相负,八个字被路盛说得云淡风轻,听到欧宁耳朵里却风雷震动。
当初,她抱着几分自毁的心答应恋爱,酒店大堂又说出那么刻薄的无耻,不仅伤了路盛身为男人的尊严,更打碎了他对待爱情爱人金子般真诚的心。
她实在太混蛋,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