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衣躺在榻上,终于想了很久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这陈衍是被辛越怀疑的人!这说明陈衍的背后可能和当初韩家灭门案有所关系,若就这么把辛越嫁了出去,那万一引火烧身威胁到了侯府呢?毕竟现在辛越可算是定远侯府的表小姐,不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鬟了。
想通了之后,他就舒坦多了,这怒火完全是出于担心侯府嘛。自小他就把保家卫国作为己任,现在侯府有潜在的威胁,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这心情刚平静许多,准备睡下,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起身就见到有一“女鬼”手捧夜明珠正蹑手蹑脚的要出门去,这数九寒冬的天里,就披着一件外袍,身上还有着伤,当下就过去拦下她。
“我怎么惹世子生气啦?”辛越听他如此说,无奈的问道。她刚才可是好好的躺着,又没有招惹他。
“那陈衍是不是跟老夫人求娶你了?”徐士景反问她,问得态度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和理直气壮呀。
辛越被他这态度搞得还莫名有几分心虚,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只讷讷的回道:“你也知道啦,可是我已经跟老夫人说我没有这意思呀。”
徐士景听她如此说也皱了皱眉头道:“那老夫人为什么还要让我调查他?”
“这……”辛越也不知道呀,老夫人后来的态度明显就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呀,“许是老夫人好奇而已。”正想着她突然有了旁的想法,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怀里的夜明珠,她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呀?”
“那自然是会威胁到侯府啦!”徐士景冷哼一声,把辛越所有的想法都通通打了回去,“你怀疑了他,现下如果还嫁过去,那不是给侯府找麻烦吗?”
辛越微微撇嘴,放下了摩挲着夜明珠的手,心里想道:她早就该知道,他的心里不过是侯府最大,能让他上心恼火的也不过是跟侯府相关的事情罢了。
徐士景看辛越没有接他的话,还有几分难受,刚才她不还聊的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没了声。
想着,他就又把目光重新望了回去。只见在左梢间的窗下,辛越的脑袋微微歪着,平时温婉有礼的神情此时竟是难得的撅着嘴,倒显得有几分女儿家的意气和撒娇的样子。而怀里的夜明珠被她虚虚捧着,因着左梢间的地龙暖和,连外袍都只是虚虚的披着,也没有用手笼着。
女鬼!
徐士景再一次在心里悄声说,已经微微有点困意的他此时却不想上榻休息。
“你想怎么处置那个云雁?”徐士景开了个话头,既然她不说话,他就偏要她说。
果然,这个一下子就吸引了辛越的注意力,她微微走进问道:“那云雁由你处置吗?”
“老夫人厌烦去见她,侯爷审问了一番,确定是因为她的嫉妒才想要陷害于你。”徐士景不动声色的在右梢间的太师椅上做了下来,一副要好好说道的样子。“然后便交给我来处置。”
辛越自然而然的走到书案边,追问他:“那你想怎么处置?”
“我?”徐士景扬了扬眉毛,满不在乎的说:“那自然是取了她的性命。她在侯府掀起这么大的风波,你的命都差点没了,杀了她也是无可厚非的。”
辛越听他如此说,也没有反驳,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那你呢?”徐士景锲而不舍的想知道她的处罚,“如果给你自己处置她,你要如何?”
辛越微微敛眉,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就给她十个大板,看她的造化。若没命了,那就是她的报应。若还活着,就当是她自己的造化。”
徐士景点点头,这倒是有理。十个大板本来是她陷害辛越的,现在报在她自己的身上,也算是以牙还牙了。
“我还以为你会像上回在平庄一样,跟我说什么扭送官府之类的。”徐士景问她,想起上回她还用什么“脏了自己的手”的说法,不禁还有几分好笑。
“这不是很一样吧。”辛越有几分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徐士景反问,“两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命还在吗?”说道最后,倒不是自豪,而是莫名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