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一位褐衣少年斜倚在陆峰腿上,手里举着一串晶莹的葡萄,只见他将葡萄一颗一颗剥好,亲手送至陆峰嘴边。咽下口中鲜果,陆峰在那白玉般的手指上轻轻舐过,神色好不自在;再看赫连祁,身边亦是坐着一位美人,正是方才领舞的异族舞女。
见楚怀珝身边依旧空空,陆峰随手将身上少年推开,好奇道:“这些倌儿可是不和二爷胃口?”
赫连祁闻言也是顺眼望过来,对着陆峰调侃道:“看来你这里的庸脂俗粉,还是入不了楚二爷的眼。”
宴席过半,台下宾客均饮得面泛红光、十分尽兴;加之身边均有美人服侍,亦是满目快活,喜笑颜开。
最后一场歌舞演罢,舱内悦耳的丝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悠然的琵琶声。
楚怀珝一怔,嘴角不觉抿成一条线。
厅内的烛光突然晃了晃,忽明忽暗间,两个带着青狮面具的男人从屋外翻进来,其中一人手持木桩,飞身在大厅摆下一个“一”字,另一人飞快将铁圈插入桩中,只见火光一闪,那铁圈周围便燃起了烈焰。
有两人从梁上飞下,手中长鞭一挥,火圈内突然钻出一个少年。只见这个少年翻过一个火圈,又在另一个火圈内消失。
琵琶声越来越急,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那火圈却突然剧烈燃烧起来,隐约可见当中少年。
大厅内顿时一阵安静,激昂的琵琶声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相交,简直牵人心魄。眼见那火越烧越旺,琵琶也恍若断弦般急响一声,火圈突然“嘭”的一声炸开,漫天的花瓣伴随着阵阵尖叫,悠悠落在大厅中央。
烛火顿时明亮起来,花瓣飞舞中,一人从檐上跃下,白衣翩跹,双瞳剪水,恍若谪仙。
鼓声起,那人将腰间长剑解下,踩着鼓点将剑拔出,旋转,横档,轻劈。
这是一套简单的剑舞。
那人动作十分生涩,实在不像是个会使剑的练家子。好在他乐感不错,脚下步伐缓而不乱,鼓点踩得十分精准,这才不至于差的太多。
以一个简单的剑花收尾,那人右手一颤,长剑险些脱手。
他立在大厅中央,白纱遮面,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以花为贺,以剑为礼,特向陆三公子祝寿!”
正是陆峰请来的杂耍艺人。
陆峰痴痴的看着台下的人,咽了咽口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走至厅前,对着陆峰微微欠了欠身:“回公子的话,奴名为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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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愉快~ “…………”楚怀珝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 眸子里的清光不觉闪动了几分。
听了这个名字,就连怀抱美姬的赫连祁都忍不住笑道:“你这名字, 自惜未免也太凄凉了些。”
站在厅前,随手收回佩剑,他一双美目扫过厅内众人,最终停在主座的陆峰身上,淡然道:“无人怜爱, 当之, 有何凄凉?”
陆峰闻言笑出声来,他盯着看了半晌,语气满是兴味:“如此佳人, 怎会无人怜爱?”
抬头看向他, 道:“那就要看陆公子所谓的‘怜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赫连祁抚掌大笑, 这位公子倒是十分合他的心意。
饮下美姬递到嘴边的美酒,赫连祁打趣道:“不如你上去问问陆公子, 他所谓的‘怜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台下一阵哄笑, 亦是勾起嘴角,轻声笑道:“这话当然问不出口, 爷可莫要拿说笑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儿,陆峰的心情明显大好, 他命人赏了艺班些许银两, 直接派人将几人带出了内舱。
上台助兴的舞女艺师, 除了主动在主舱陪酒的,其他人一律被安排至小舱外宴。
楚怀珝所有所思的看着那抹白影消失在视线,眸色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