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儿顿了顿,面上划过一丝暗沉,“不过,我来到这儿之后,他的反应与信中所写却是截然相反。”
闻瑕迩听到此处,心中大致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常远道说的是什么地方奇怪了。
常远道接着说道:“他在信中说他夫人久病卧榻,病情危急一刻功夫都耽误不得,望我能早日前来替他夫人诊治,可你们看,我现在倒是来了,可我在做些什么?”
闻瑕迩道:“吃茶闲侃。”
常远道无奈的摊了摊手,“修仙路上处处都充斥着尔虞我诈,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会些医术的平平凡凡修士啊。”
闻瑕迩唔了一声,君灵沉一声不吭。
常远道见闻瑕迩和君灵沉二人这幅模样,又低低叹息了一声。
他又饮下一口茶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平静了许多,“不过还好,我发现被骗到这里的不止我一个。”
闻瑕迩立刻道:“我和缈音清君都是自愿来孤星庄的,只有你一个人是被骗进来的。”
常远道哼了一声,“有什么区别?来都来了,还不是跟我一起做个伴。”
闻瑕迩心道那可不一样,自愿前往和被骗进来可是两回事,这至少证明他和君灵沉脑子是十分清醒的,而常远道则是神志不清听了阮烟几句话就被蛊惑进来的。
常远道似乎看出了闻瑕迩心中所想,揉了揉额角,慢条斯理的道:“你们这院子只住了你们二人可能不大清楚,我那房间左右两个院子都住满了医修,大多还是修仙界叫的上名号的修士。”
末了,他又补上了一句,“我同其中两个聊了两句,其中有一个一个多月前就已来到了孤星庄,但是至今为见过阮庄主的夫人。”
常远道放下茶盏,“你们说,这事怪是不怪?”
“是挺怪的。”闻瑕迩顺口接了一句,“你们医修都这么容易被骗的吗?”
常远道:“......我不是医修。”
闻瑕迩哦了一声,“我说错了,应该是略通黄岐之术的都容易动恻隐之心。”
常远道:“......” 看见常远道一副吃瘪的样子,闻瑕迩总算结了前几次被对方调侃的怨气。不过见好就收,他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常仙师,您请接着说。”
常远道眉心跳了跳,“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常仙师您乃是豁达开朗的仙师,难道还有因为这几句玩笑话同我一个小辈计较吗?”闻瑕迩道。
“玩笑话?”常远道手撑着脸颊,半眯着眼歪头瞧他,“我怎么觉得这是你的真心话?”
闻瑕迩无辜的眨了眨眼,却是对着君灵沉,“缈音清君,我不是存心的。”
常远道撑着脸颊的手一滑,险些撞到桌子上,“你这小思君,还真是会找靠山……”
君灵沉听了闻瑕迩的话从鼻尖应了一声,向常远道说道:“大师兄,可还发现其他古怪之处?”
常远道表情不大好看,但还是言归正传,答道:“别的古怪暂时还没发现,只是经此一遭,我总觉得替这庄主夫人瞧病一事实在太过蹊跷,阮庄主的反应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我甚至有些怀疑……那庄主夫人到底是不是像外界所言那般真的身染恶疾。”
常远道这番话一出,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三人似乎都开始思考孤星庄内怪异的举动。
半晌后,闻瑕迩打破了屋内的沉默,他问道:“缈音清君和常仙师,可曾见过庄主夫人?”
常远道闻言脸色一变,回道:“我与灵沉此番都是头一次来孤星庄。”
言下之意便是从未见过那庄主夫人。
闻瑕迩眼中的情绪动了动,流露出几分兴味,随即缓声道:“这庄主夫人兴许只是个引我们前来的幌子,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可就说不准了……”
君灵沉听后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反观常远道,面色则又难看了几分。
“这些混小子是越来越嚣张了。”常远道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忽明忽暗,“都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