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_作者:与孟生(447)

2020-07-05 与孟生

    是以在虚无缥缈间的那三年,他每日除了课业之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独自一人走到岛上海边的林子里,坐在参天古树下的秋千上,默默的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

    大约,人都不是生来孤冷的。

    但一个人独处的时日长了,原本内敛的性子也会变得愈发冷淡,寡言少语。

    后来,他离开了临淮去到禹泽山拜师求道。许是他确是在修行一事上有些天赋,八岁在门中一场试炼里夺了魁,不负家族所望顺利的拜入了禹泽山掌门越鉴真人门下,成了对方的关门弟子。

    他这位师尊在修仙界德高望重,在他之前收的两名弟子都十分成器,彼时突然收了他这么一个八岁的孩童,门中便有许多不满之声。一连几日门中便有多名弟子来到他房前叫阵,想一搓他的锐气。

    他被磨的烦了,便只好提了剑从房中走出,将门前叫阵的弟子一一打趴下。事后本以为自己会被门中责罚,他前去他师尊寝殿负荆请罪,岂料他师尊知晓此事后只回了他一句:“顺心而为。”

    他那时只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但一时却难以参透,等到他后来参透之时,便成了他这一生之劫。

    禹泽山修道讲究的是“清修”二字,他彼时已是副清冷淡漠的性子,这清修于他而言可谓驾轻就熟,而他也在修行之中将性子磨砺的越来越冷,如同他手中的剑,冰冷孤寒。

    春去秋来,他从一个幼童长成了少年,剑下斩过无数妖魔鬼怪,从越鉴真人的小弟子变成了禹泽山的缈音清君,名扬九州,无人不晓。

    他的大师兄常远道是位有些不着调的修士,见他成日诛魔除邪,便说道:“你这整日整日的都在干这一件事,难道不觉得厌烦?”

    还是头一回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答道:“习惯了。”

    不厌亦不喜,也谈不上喜厌,大约只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性罢了。

    常远道听罢,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叹道:“可惜了我小师弟这张脸唷……”

    他面无波澜,却隐约明白常远道言下之意。他容貌生的俊美,加上修为精湛,又是年少成名,修仙界中便有许多女修士暗暗的思慕他。

    有一回,他在一次除魔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胆量颇有些大的女修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他诉了衷肠,他听后只是无声的收了剑,转头使了御行术便离开。

    自此,缈音清君不喜与人亲近的古怪脾性便传得越来越广,他也成了这仙道中远近闻名的冷面仙君。

    这件事也不知怎的传到了他大师兄常远道的耳中,常远道惯是个混迹风月场所的性子,于情爱二字颇有些心得,闻言只丢了一句话给他:“不过是还没遇上让你动妄念之人。”

    他听罢不置可否,清修便是心如止水,目空无物,他长这般大一身心皆放在修行一事上。妄念这两字于他来说便是红尘万丈,踏进去有违他初衷,他不欲踏,也从未想过踏。

    又过了许多年,一向平和的修仙界出现了动荡。仙魔两道原本进水不犯河水,虽偶有些小摩擦但无伤大雅,不过后来却因一魔修骇世之举,将这平衡打破了。

    此桩骇事中掺杂了许多仇怨,禹泽山一脉一向只除魔诛邪不问凡尘俗事,遂对此并不多做置喙,君灵沉也只是在门中听得门人偶然提过几回。

    那骇事发生过后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几个禹泽山弟子下山历练。正逢到了一处人山人海的城中,几个弟子不慎被人群冲散,与他们走散,他领着剩余几个弟子寻了片刻仍未寻到人,便将目光落到城中最高处的一座楼上。

    他对着身后的弟子道:“半个时辰后若未寻到人,便去那楼下等我。”

    话毕,他掠身而起,登上了那座最高之楼。他立在楼巅俯视下方,见这座楼下密密麻麻的围满了许多人,也不知是何缘由。

    但他很快便从这群人中寻到了几个身着白衫手提兰息剑的弟子,俨然是和他们走散的那几个,此刻竟齐齐仰着脖子站在一处,像是在等着看什么热闹一般。

    君灵沉正心道山中门规愈加松懈了,身后便传来一道懒散的话音:“就是你要与我切磋吧,那就赶快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