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信,又补了一句:“我交朋友都是这样子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玛依娜突然也笑了。
“你又笑什么?”甘幼宁看住她,“呀,那我得回忆一下,这是你第几次笑来着?”
将手里的兜子塞过去,玛依娜站了起来,又伸出手去,低头看她。
北疆女子本就要生得要高挑些,如今又是一蹲一站,免不得甘幼宁就很是仰了头才瞧清楚她的脸:“公主答应与我交朋友了?”
“嗯。”
甘幼宁这才揽了兜子,欢喜拉住她的手,那手竟满是茧子,有些割人,只她权作不知,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渣,一抬眼却是不依不饶:“不过你方才笑什么?”
“单是觉得夫人很是聪明。”玛依娜爽利道,“想来司先生想做的事情,你该都是知道的。”
“知道一点吧。”甘幼宁也不谦虚,“不过公主当真想好了吗?但凡计划,总有万一,若是……”
“那我也要去做。”玛依娜打断了她,“不悔。”
这本便就是多问了,她自来就是刚毅的女子,决定了便就是决定了。甘幼宁点头应好,又咬了一个果子,却见得身前人停了下来。
“怎么?”
玛依娜瞧了瞧远处的人影,复又看回一心一意惦记着果子的人:“其实,我还想问夫人一句话。”
“你问。”
司九楠离了军营就往回去,听蕊儿说夫人同北疆公主一并出府去摘果子,便就又转身往外头寻了去。
临城门,果真是瞧见马车不远处立着的两道人影,不知在说些什么,离得远瞧得有些模糊,只不多久就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转身看了过来。
娇俏的女子捧了满满一兜子的红果子,正是对着他大力地挥着手,司九楠不用听也晓得她在唤他夫君,整颗心便就似是裹了蜜,直直迎了上去。
先行扑入怀里的,却是那一兜子的果子,男人低头,瞧她从里边挑挑拣拣了一个果子出来,下一刻口中就是酸甜。
“好吃吗?”
“好吃。”司九楠点头,“哪里摘的?”
“沙里头,你吃的那个是我刚刚才抠出来的,最大的一颗!还新鲜着~”
“……”男人的笑容就怔了怔。
甘幼宁喜滋滋瞧他:“你放心,我擦过了。”
说罢还扬了扬自己的裙带,男人瞥了一眼,果真是擦过了,还不如不擦呢,便就掏了帕子出来给她净了手:“往后洗了再吃,免得闹肚子。”
“不会的,我小时候跟兄长打架,磕进圩地里,还吃过泥巴呢。”
司九楠扬眉,分明听出她的得意来,也不知这有什么好骄傲,片刻才道:“那打架谁赢了?”
“自然是我!”
果然。男人便就沉声笑起来,替她接了兜子,又一抬头,就看见玛依娜跟在后边。
“公主。”
“往后唤我玛依娜便是。”说完,玄衣女子便就转向被男人牵着的人,“告辞。”
“好。”
人已远去,司九楠垂首:“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这是女孩子的小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呢!”甘幼宁望住他,“不过夫君,你不会叫她真的赴死的对不对?”
那双眼里全是期盼,男人默了一刻,终是点了头。 圣旨传来的时候, 正是大年初十, 北城的店铺三两开着,大多数还是闭着门头。
甘幼宁这日放了那将将绣完的荷包,刚仔细收进了盒子里,便就听外头言说侧王妃晕倒了。
说起来, 二殿下也在这次受封之列, 虽说府里头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可是下人们还是很自觉地开始唤慕容珂王妃。
任是甘幼宁怎么琢磨, 也不是很明白, 本该是开心的时候, 如何会叫一个平日里很是坚韧的女子昏过去。
晚梅帮她穿上厚裳, 小心提醒道:“夫人, 今晨姑爷出去的时候交待奴婢, 若是府里有什么变数,夫人做好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