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能是假的, ”甘幼宁点头, 却又摇摇头, “可我的夫君也在其中, 即便是假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如今平王殿下已经率军在城下, 如若硬闯, 他们就是谋反。”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偷偷潜进宫中吗!”荣成锦不放手, “你不能出尔反尔!”
“姐姐, 来不及了。”外头响声又起, 隐隐传来, 是姚成率军在城门之上,甘幼宁抬眼,“来不及了, 勾结北唯哈的人是太子,永王被俘,北唯哈势必退兵,他的目的便就达到了,是时候回京了,若是再迟——来不及了……”
“甘幼宁!”
“姐姐,听我说,”过去几日,甘幼宁已经想得很是明白,这个时候若是再如同前世那般冲动,只能是悲剧重演,所以,该做什么,她大概已经明了,唯一可能会有的遗憾……
甩了甩脑袋,甘幼宁笑了笑:“听我说,现在姚成在城门之上,荣家看守的力量暂时撤去,正是我潜进宫中的好时候。”
“既是说好一起去,你为何要一人去?”
“不,此前只为了救父兄,如今,却是为了大合,姐姐不能去。”甘幼宁想起来,伸手摸进怀中,取出个荷包来,上边正是一枝腊梅正傲雪独开,磨搓一阵,她将那荷包塞进了荣成锦手中,“姐姐不能去,姐姐忘记我们后边的计划了吗?”
荣成锦定定望住那掌中之物,猛地揪住她:“你到底要做什么去!?”
“自然是去找父兄想办法!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个荷包,还求姐姐见到夫君的时候,替我交给他。”
“要交你自己交!”荣成锦扔了那荷包,“你夫君被俘了,本该是你救他出来,亲自给他!”
“我不是怕到时候兵荒马乱的,没空给吗!”
“那就等你有空给!”荣成锦提了声。
原本还有些悲壮的,甘幼宁却是被荣成锦这不讲理的模样怔住了,想着这人也是执拗,怕不是以后甘幼辰也得被她吃得死死的,毕竟又会武功又这么凶。
“好吧好吧,我自己给。”甘幼宁蹲下去,重又捡了起来,“我把你当嫂嫂,你连这点事儿都不帮忙。”
“不帮。”
荷包被揣进了心口处,甘幼宁又抬手摸到了发间,拔下那根赤玉簪子来,递到了她面前:“那你替我保管好这簪子总行了吧,我怕爬树的时候给蹭掉了,怪可惜的。”
荣成锦狐疑盯住那簪子,却是半晌没动。
“你不会这个也不帮吧!很贵的这个!”甘幼宁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若是顾不上给弄丢了,逃跑的时候不忍心又回头去找,被抓了怎么办?!”
荣成锦分明晓得她在瞎胡诌,可看着那伸将的手,终究还是接了:“说好了,还是原计划行事,你必须按时回来!”
“一定的。”甘幼宁点头,“不过如果……”
“没有如果!”
“……哦……”
深夜城中的巡防又换了一批,城外大军驻扎,城内亦是全数戒备,夜色便是最好的掩护。
城楼上,弓箭手已然全数就位,遥遥正对着下边的西南驻军,姚成立在上首,厉声道:“平王殿下,姚某已经说了,城中一切安稳,陛下也是无碍,若是殿下执意率军进城,就莫要怪姚某不客气了。”
楚见琛打马在军前走了几圈,口中并不急切:“姚统领所言差矣,本王出城之时,父皇尚且安好,如今却是传闻抱恙不起,这如何叫本王安心?父皇如何,全凭你姚统领一张嘴吗?”
“殿下可以进城,但是殿下带了这些兵马,姚某不得不要问一句,殿下何意?”
“哦,姚统领怀疑本王谋反?”不想楚见琛直接点破来,丝毫也不介意,“无妨,那本王也想问一问,为何本王离开这些日子,京中为何突然闭城不开?”
“北疆战事突起,恐有乱党入京,陛下深谋远虑。”姚成沉声。
“哦,原是这样,那本王再问你一句,这京中百官,为何全数都被囿于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