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甘幼宁将手里的螃蟹放下,“就是觉得,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就是我这牙口不好,还是算了。”
“夫人。”司九楠突然正了神色,并未想要放过她。
甘幼宁心中本就乱,被这提声一唤,人都矮了几分,干脆直接就撒了泼:“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是偷了你的酒!但是我也没白喝你的不是!我这不是还以身相许了么!”
“……”
“我知道你怀疑我,可我这不是也迫不得已么!”甘幼宁一撂橛子,便就停不下来,“我但凡直接给你说,我就是原来的甘幼宁,我这次是要跟你在一起,没有目的,你能信吗!”
“我信。”
“我只能装着自己不是原来那个人……”甘幼宁突然怔住,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男人站起来,执了帕子走到她面前,将她嘴角擦了干净,见她仍是呆滞,又执了她手轻柔擦着:“我说,我信。”
“你……”甘幼宁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傻,“所以,我昨晚上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夫人觉得呢?”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甘幼宁盯紧了他。
“你觉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司九楠将她手指清理干净了,把帕子放下,人却没有离开,仍是站在她面前。
甘幼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说了什么?”
“夫人说了一句话,很重要。”司九楠认真道。
“什么话?”
“那就得要夫人自己想了。”司九楠看着她的小脸,“一定要好好想,想好了。”
说罢,男人终于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甘幼宁一时缓不过神来,等缓过来了,惊觉这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再一看,对面已经开始自己吃起了饭菜。
“你……”甘幼宁顿了顿,“那我还有话要问你!”
“夫人请说。”
“那画像是怎么回事?!”甘幼宁想起这个,才发现,比外室更叫人气闷,“你既是已经有了欢喜的人,你……你就不该再娶我了!”
其实这话她说得没有底气,毕竟这也不是他能推掉的婚事。
果然,听了这话,男人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道:“不若这样,夫人何时想起了那句话,我便就告诉夫人那画像是什么。”
“可好?”
这叫什么话?不觉得过分吗?
甘幼宁恨声道:“夫君偏非要叫我想起那些醉话,不觉得强人所难了么?”
闻言司九楠放下了筷子,瞧着她微怒的面容,心下苦笑,口中却是较真:“因为夫人昨晚说过,那句话一直想对我说,我想着,这话这般重要,总是要夫人清醒着告诉我,我才敢相信。”
甘幼宁咬了咬唇角,终于出声:“我说的对不起?”
男人重新拿起了筷子。
“我错了?”
男人夹起了一块肉。
“我再也不去找见昀哥哥了?”
男人直接又放下了筷子。
甘幼宁眼见着他站起来就要拉门出去,赶紧喊了一声:“我这不是还在想吗!我总得一句一句试试啊!”
“那夫人慢慢想,想好了来寻我便是。”
甘幼宁指着桌子上的盘子:“可是你走了我这螃蟹怎么吃?”
男人的背影明显愣怔了一下,然后,便见他回过身来,将那盘子端起:“夫人想不起来,这螃蟹也就不吃了吧。”
“司九楠!”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道背影,还有蕊儿进来诚惶诚恐的脸。
甘幼宁盯着桌子上剩下的几个蟹腿,试着用司九楠的法子,却只将那肉都捏碎了去,最后进口的全是渣渣。
这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被那蟹脚划破了嘴!
“要不还是奴婢来剔肉试试?”蕊儿小心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甘幼宁就转了火头,可一见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又骂不出话来,最后一把捂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