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头疼?”
“疼!疼得很!”甘幼宁一挥手,“去!拿笔墨纸砚来!”
“是!”
晚间,司九楠书房亮着灯,手里因是白日里沾惹了螃蟹,费了一番劲才将腥气除尽,此番正翻着账目,就听见外头人声。
“爷,是夫人。”司棋唤了一声。
未待他回答,便听外间那人道:“我不用进去,你,你,还有你,都退下!我跟他两个人在院中就行了!”
“夫人……”
司九楠从案前走出去,并未开门:“司棋,晚些时候过来,其他人,听夫人的。”
众人这才应了,不多时,院子里便就没了声。
司九楠立在门前,刚要开门,就听甘幼宁提声道:“你别开门,我看着你说不出来,太献丑了。”
等了一刻,里头人答:“好。”
甘幼宁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咳咳——我开始了啊,你听着,要是哪句话碰对了,你就说!”
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外头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朗诵…… 毫无起伏的声音昭示着主人未有灵魂的表演注定撼动不了某些铜墙铁壁。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这酒我不是故意偷的,只是碰巧瞧见。”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书房藏酒喝。”
“我画过你的小纸人然后戳你眼睛。”
读到这里甘幼宁已经觉得很虚了,门后的身影也是跟着有了动弹,吓得她赶紧伸手拉住了门:“你别急,不是就不是,咱们现在不讨论内容,我还没读完呢。”
“……”司九楠的声音就在近前,隔着门有些沉闷,“你画小人戳我?”
“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喝了酒就说胡话,”甘幼宁干咳了一声,“还不是你逼得,我已经很努力想象自己现在醉了的样子,才想出来的这些话。”
“所以这都是你胡诌的?”
“那哪里能是胡诌的呢?都是心里话,酒后吐真言嘛,保不准我当时说了呢?”
“所以你当真画了我的小人?”
“夫君我们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找出那句话对不对?你不能揪着细枝末节的玩意儿蹉跎啊。”
呵——司九楠竟然觉得无法反驳,意识恍惚又回到了前世里她胡搅蛮缠的模样,当真是一点没变。
“那我继续?”甘幼宁对着门缝眯眼往里头瞅了瞅,只是那门太紧实,看不出什么来,侧耳听了一下好像他也没反对,便又抖了抖手里的纸。
低眼看过去,手不自觉又攥紧了门框。
“司九楠你是个王八。”
“司九楠你不仅是王八,你还蠢,还瞎,还是聋子。”
“司九楠你简直罪无可恕……”
声音囫囵着小了下去,司九楠淡淡道:“刚刚说得什么?我怎么没听清。”
哗哗的纸张翻过去的声音,女人狡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此地无银:“算了算了,我觉得这几句你应该不想听,肯定不是重点,过了过了。”
“哦。”
手里的门框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里边还没有生气,甘幼宁稍微放了点心,将手收了回来。
后头的句子有些叫人不好意思,但是来都来了,豁出去了呗。
“你睫毛好长。”
“你皮肤好好。”
“你眼睛好有神。”
“你真的好好看。”
“可以了。”男人的声音依旧冷静,“还有没有其他的。”
“不满意?那你等等啊。”外头又是翻页的声音,接着便听那人道,“有是有……”
“读。”
还不准人铺垫一下么,甘幼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开始。
“夫君,我心悦你。”
“夫君我要跟你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