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总算盼来了人。
司棋刚叮嘱了管家隔日寻些婢子回来,不想一回来就瞧见两道身影,其中一个还巴巴往书房那边望着,很是着急的样子。
蕊儿又踮着脚瞧了瞧:“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怕是姑爷今晚有事,将司棋留下来了?”
“他能有什么事?”甘幼宁靠着墙眯着眼睛假寐,“司棋又不是姑娘,你姑爷留他过夜作甚?”
“哎呀夫人说什么呢!”蕊儿觉得几日不见,这主子怎么说话越发地肆意了。
司棋瞧清楚了人,急急跑过来:“夫人?夫人怎么在此?可是寻九爷?”
“哎,你可算是回来了。”甘幼宁稍微打起了精神,这才发现他不是从书房过来的,“这么晚了,你出去了?”
“是,九爷吩咐了属下一些事情。”
甘幼宁站直了些,皱皱眉头:“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
司棋一时闹不清楚她意思,点头应了:“确实——应该挺重要的。”
莫不是他去寻了大皇子?甘幼宁探究地瞧了瞧他,司九楠后来一直都是帮着大皇子打的天下,这般早与他接触,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罢了,她也不想细问,只对面前的小厮招了招手:“来,你过来,我们进去说话。”
“这……”不好吧?
“怎么?”甘幼宁瞪他,“难不成你要叫我在这外头吹着凉风与你讲事?!”
第二日清早的时候,外头落了好大的霜,司九楠推窗瞧见外头蒙蒙一层白,觉得这天确然是一天赛一天地凉了下来。
桂枝上的新黄也是慢慢转成了红黄相间的沉色,再不摘,怕是要等到来年了。
这般想着便去开了门,唤了一声司棋,却是不见人影。司九楠立在院中,又唤了一声。
“来了来了!”
这声音传来的时候,男人明显有些诧异,循着声瞧过去,只见一个着了鹅黄裙衫的人,端了一盘糕点进来。
不是甘幼宁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夫君又傻了不是,我自然是来给夫君送早饭的。”甘幼宁将手里的糕点放在院中石桌上,见他仍是不解瞧着自己,便伸手拉了他,“坐呀!”
司九楠看了看自己被揪住的衣袖,又瞧了瞧边上上了霜的石凳,默了默。
甘幼宁啊了声,松开手掏了帕子出来,随意掸了掸那凳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点霜层,不碍事不碍事,夫君请坐!”
司九楠心叹了口气,依旧是沉默着从她手里拿过帕子,先给她身后那张擦干净了才放下,自己那张凳子被她擦得囫囵,他也懒得再动手,便就一撩袍子坐下。
甘幼宁瞧了瞧自己后边干干净净的凳子,又瞧了不动声色的男人一眼,立时就笑眯眯坐下,将糕点推到了他手边:“夫君你瞧,这是我改良过的栗子糕,你放心,这次我先尝过了,绝对能吃!”
这殷勤献得很是叫人心慌,然而司九楠也只能端得无事,拣起一块来,咬了一小口尝了尝,嗯,是能吃,也就是能吃而已。
“怎么样?”
“不错。”
甘幼宁很满足,又道:“本来,大清早的吃栗子糕还是很噎人的,怎么说呢,也是你运气不好,我本来还熬了粥的,可惜没熬好,你将就着吃吧!”
司九楠掀了眼皮:“嗯,那应该确实是我运气不佳了。”
“我没骗你啊,本来是要好了的,谁知道那灶火突然大了呢!”
终究是没得粥吃了,司九楠也不介意,他早饭向来都不怎么好生用过,便问:“司棋呢?”
“方不是与你说了么。”见男人狐疑,甘幼宁赶紧又递了一块栗子糕与他,“火大了,粥全部噗出来,噗得有点厉害,司棋这会儿跟蕊儿在清理灶台呢。”
“……”
司九楠接过来用了,接着对面又递了一块来,再吃,再递,第五块的时候,他终于看住了她:“所以,你不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