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不用了,又不好吃。”说完自觉似乎不大对,甘幼宁讪讪又笑了,“你先吃着!我给你端茶去!”
说罢就要起来,被人一把按住了。司九楠这才发现她手很凉,不自觉便就又握了一道力:“你冷?”
“不冷不冷。”甘幼宁摇着头,被他抓着竟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转了头瞧那树上的桂枝,“你看!桂花都变色了!”
“嗯。”男人不着痕迹地替她暖手,没有接话。
“这样!一会我来给你把桂花都采了,再给你做桂花糕吃!”
这次男人答得很快:“不用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会好吃?”
问得太过直白,司九楠不置可否:“很累的。”
“那倒是。”甘幼宁深以为然,“那还是算了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将她手放下,又执了另一只手来焐了,司九楠开口,“你今日来,便就是给我送糕点?”
“是也不是。”甘幼宁只觉手上温暖得很,轻巧道,“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承了你昨晚的蟹羹情。”
“当真如此?”
“自然。”
男人脸上明显不信,甘幼宁打了个哈哈又道:“其实,说是其他事情,也是有的。”
“你说。”
话刚出口,对面便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似的,骤然就起了精神,司九楠看过去,只见方才还扭捏着似乎别无所求的人,此时已经抽回自己的手,很认真地瞧住了他。
心下顿觉不好,果然,下一刻,甘幼宁已经探了身子过来:“夫君,我昨晚知晓了一个秘密。”
又是秘密,司九楠不觉蹙了眉头。
甘幼宁本就不期望他那紧绷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来,兀自劝道:“夫君不用紧张,我虽是知道了,但定然也不会说出去。”
“可是夫君怎么能这么无耻呢?”
司九楠眼神微变,刚要说话,便听她继续道:“那画中人既是你母亲,你直说了便是,又何必要我用醉酒的话来交换?醉酒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男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甘幼宁心情却很好,耐心与他说:“现下误会既是解开了,那不是你的心上人,我便就不算是耽误了你这一世的姻缘。”
司九楠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解释:“司棋告诉你的?”
“你也勿要怪他,他没与我细说,不过是讲那是你一直带着的画,如亲人一般,很是重要的,”甘幼宁啧啧嘴,“只是因着一些原因,不能告人。我想着,也确实是了,你母亲当时也是京城遍传的美人,若是这画子不烧了去,被人看见了你身份也就暴露了去。”
司九楠心中不知为何,竟是舒了口气,此时瞧向面前的人,鹅黄裙衫迎着那身后的点点桂枝,浑然一体般。
“夫君,我来便就是想要跟你说,”甘幼宁站起来,挡在了他眼前,叫他不得看其他,“夫君既是没有心上人,不如再喜欢我一次试试?”
也不知是胆子大了,还是近期做的荒唐事也不差这一件,甘幼宁问出这话,脸都不带红的,大喇喇盯着面前人,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松动。
司九楠想过无数次她猜到那画中人时会如何,唯独没有想到她会猜错得这般离谱。
便是方才听她说起母亲,他还在想着,该怎么再叫她对自己说那句醉话。
可这人从来都只会叫他措手不及,他看了她一世,都不曾能跟上她的心思,以前是,现在,更是。
“夫君?”甘幼宁仔细又唤了他一声,“你放心,我说话算数,我这辈子一定不会看其他男人,我真的会好好宠着你,你看,我不是还给你做早饭了。”
“你好好想一想,重新喜欢我,是不是不亏?” 这话着实带了点蛊惑人心的味道,司九楠直觉他但凡点一个头,她便还会蹬鼻子上脸。
甘幼宁虽是今次将面子里子都揉碎了扔了去,可心里还是惶恐的,毕竟,破釜沉舟的勇气,便也就此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