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扁着嘴点头。
闵氏又瞪了林昇一眼道:“都怪你二哥下手没个轻重,明知道你那么怕疼,还这么没分寸。”
旁边方嬷嬷和巧心、巧莲几个简直都要听不下去了,夫人真是……偏宠四小姐偏宠到骨子里去了。
狗咬吕洞宾,形容的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形罢。
怎么看都觉得二公子十分冤枉可怜。
而林昇脸上,倒没有半分不快之色。
就在这时候,小鱼喝下几口甜汤,忽然神色一变,嘴一张,哇地一声悉数吐了出来。
一大半都给吐在了林昇的官服上。
林昇神色微变,立马就要起身退开,谁知道小鱼根本不给他机会,紧接着又吐了一回。
甜腻的汤汁儿几乎把他整个前襟都给染湿了,官服上弥漫出一片刺眼的深色。
那始作俑者吐罢,似乎很是舒畅,长长地吁了口气后,竟还很顺手地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嘴:“舒服多啦。”
几人呆滞片刻,还是方嬷嬷最先反应过来:“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伺候二公子把衣服换了?”
几个丫鬟一愣,随即手忙脚乱的就要凑上前去,林昇却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不用了,我回去换就是。”
小鱼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懵懂之色,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昇俯首望着她,须臾,缓缓地一笑道:“四妹妹如此不经用,往后可得小心些,不要轻易感染了什么风寒热症,省得下回……又要吃这不必要的苦头。”
小鱼对上他的目光,牙根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后背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林昇回到丰颂苑,沐浴后换了常服。
七映进屋看到他如此,不由一怔。
大人平素不会这么早就沐浴。
“怎么?”林昇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看着手里的书册。
七映忙道:“按照您的吩咐,派人在孙家散播谣言说孙二小姐的尸身上少了一只耳环,果真有人跑到后花园的假山石内找。”
林昇:“假山?”
“不错,”七映道,“那丫鬟行迹鬼祟,在假山内翻来覆去找东西,我们的人将她捉了,进去一看,果真有可疑的迹象,杂草明显缺了几处,那里平素没什么人去,长年失修,可地上却干干净净,连尘土都少有。”
林昇点头,问:“审问过了?”
七映应是,又疑惑道:“大人怎么不问……”
林昇抬起眼看向他:“是孙二小姐的贴身丫鬟。”
七映:“您怎么知道?”
林昇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这世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七映一噎,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没见过有人能如此从容不迫地说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然后呢,抓到以后又审得如何?”
“那丫鬟抵死不认,我们也不好贸然用刑,”七映道,“没想到抓了人不出一个时辰,就有人来认罪,此人对杀死孙二小姐的事,供认不讳。”
说到这里,七映的神色却有几分古怪起来。
林昇眉头一挑,眼里似乎浮现出几分兴味。
七映迟疑片刻,才接着道:“来认罪的人,竟然是孙家的四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叫你丫扎我!!! “孙四供认,他不但亲手杀死了孙家二小姐,还……毁了她的清白。”
孙二和孙四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若真如此,简直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丑事。
林昇没有说话,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七映接着道:“刑部那边,罗大人已经命人将孙四公子捉拿了,那个叫红罗的丫鬟,原来还死不松口,一听说孙四公子认罪,就哭天抢地地认起罪来,说自己才是害死孙二小姐的凶手。”
林昇:“这事,罗大人怎么看?”
“罗大人怀疑此二人大有奸.情,就派人去孙家搜查了一番,果真就在那红罗屋子里搜出不少证据,孙四公子两年前竟然把价值连城的红血玉镯子送给红罗做定情信物,想来是没有假的,”七映道,“他杀人是因为孙二小姐无意撞破了他们二人同处,至于毁人清白……则是为掩饰罪行,想趁机嫁祸给如今在城中肆虐的采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