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儿子今年才八个月?
只是在扛着粮食走的时候,还没断气的赵大宝挣扎着抓住了她的脚腕,眼里是无声的质问。
她心头一颤,莫名浑身发寒。
砰砰砰。
麻雀被木仓声惊得从林子里飞出来。
血水流淌在地上。
章韵倒下去,对上赵大宝死不瞑目的脸。
太阳出来了。
士兵们离开。
晒谷场上的尸体上空有苍蝇在盘旋,有村民就问了:“八叔,你看这……”
八叔叹气:“赵家的柴都搬来用了吧,不够的咱们再凑一凑”。
浓烟滚滚。
柴火发出噼啪声。
地上的血迹慢慢干了。
卫延没心情回家,跟着温如昫去了果园。
园子里的莴笋长得正好,叶片油绿发亮,根茎粗粗胖胖。
少数几根太久没摘来吃,已经长老了,叶片开始枯萎,根茎颜色也从嫩绿变成深绿。
他们守着一园子菜,吃也吃不完,而其他人,为了一口吃的铤而走险,想想其实挺让人难过。
但这些多余的菜又能帮助几个人?
人都是贪婪的。
今天给了菜,明天就会想要粮,明天给了粮,后天就会想要肉。
一旦得不到满足,就会反生出怨恨。
到时候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老婆心情不好,温如昫拔草也干不起劲儿,勉强拔了一小片之后脱下棉线手套,走过去捧起老婆的嫩脸:“延延,想不想吃螃蟹?”
“想”,想到肥美的螃蟹,卫延精神一振。
“走吧,咱们去摸螃蟹。”
“哪儿还有螃蟹?”溪沟里的都快被村里的小孩儿摸得绝种了。
“跟我来就是了。”
搞得神神秘秘,还真勾起了卫延的好奇心,两人戴好草帽,向着溪边前进。
溪边零星有几个孩子在给家里的鸡鸭摸小田螺。
他们这儿没有吃田螺的习惯,一是溪里的田螺太小没什么吃头,二是怕管圆线虫之类的寄生虫。
卫延跟着男人蹲到水边:“这地方那些小孩都摸过千百遍了。”
“你闭眼。”
“闭眼干嘛?”
“信不信再睁开眼就能看见大螃蟹?”
“不信。”
“那我们打赌,你输了的话,咱们去那边的芦苇荡试一试。”
卫延赶紧捂住狗男人的嘴,压低嗓音:“那边有小孩呢。”别把小朋友教坏了。
温如昫扒下老婆的手:“就说赌不赌吧。”
卫延:“……赌”,他倒要看看男人从哪儿变出一只大螃蟹。
“闭眼,不许偷看。”
卫延闭着眼背过身:“这样行了吧。”
“倒数三十个数”,温如昫跪-趴下,手探进溪中,大力搅了几圈,将水搅成浑黄一片,接着掌心一热,渗出一滴灵液。
幸存的鱼虾蟹疯狂的向灵液涌来。
水更浑了。
他只抓到一条三指宽的小鲫鱼,和两只‘最大’的螃蟹,。
说是最大,其实也就比指甲盖儿大一点点,吃起来都不够塞牙缝。
村里这些小兔崽子够狠,真的将大螃蟹摸完了。
“……三、二、一、摸到了吗?我睁眼了哦。”
温如昫:“……”这叫他怎么好意思说摸到了。
卫延一转身就看见男人手里的鲫鱼和迷你蟹了,草,够厉害,还真摸到了,不过他可不想去芦苇荡翻滚:“这就是你说的~大~螃蟹,真够大的,应该还在喝奶吧。”
温如昫:“……”
卫延伸出手:“给我玩玩。”
温如昫把两只螃蟹在溪里涮了涮才放到老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