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容蔻已好久没和他待在一起了。
——可他图什么呢?
图容蔻笑一下,还是图她的一两句夸赞?
——其实学不学都无所谓的,只要他有这张脸,容蔻大抵永远不会抛弃他。
可他总能想起,那时候去梨园,容蔻专注盯着台子上的目光。
——他心里不舒服的紧,总是有些嫉妒。
他到容家这么些年,容蔻虽对他极好,却从未用这种目光注视过他。
——总归他在她心里,是排不上名头的。
可他哪里甘心,总想贪图更多,
——让容蔻对他更上心一些,更宠爱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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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叙学了五个月的时候,容蔻唤他。
想是心血来潮,欲图看看他学成了什么样子。
元叙心虚的紧,他那点儿皮毛功夫,哪儿有脸面出来献丑。
容蔻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也只是温软的笑,执意要看看元叙学了些什么。
“ 行头不必全换,鹤氅和广袖即可。”
她走在前头,元叙跟着后面,细细听着。
“也不用上妆,原来的脸就很好看。”
元叙愣了一瞬,又猛地想明白了。
她根本不是为听戏来,所以不以心中标准要求他,兴许只是图个乐子罢了。
毕竟他几斤几两,容蔻也心知肚明。
走到书房门前的时候,容蔻停了步子,转头看他。
“阿叙不必觉得难堪,只有我一个看客。”
“我晓得你是为了什么去学,自然也不会因为你唱的如何去怪罪你。”
——她这般温言软语的模样,教元叙几乎乱了心神。
“我心中很欢喜。”
——他呼吸一滞。
欣喜若狂,面上却又不动声色。
——元叙想把命都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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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蔻看的不是戏,是人。
“风微台殿响笙簧,”
“空翠冷霓裳。”
台子上的人咿咿呀呀,眼中皆是难辨真假的柔情。
肤如凝脂,唇赛点朱。
——面似月下白玉。
——腰如风中杨柳。
不经意间对视的时候,目光胶着。
容蔻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九豢养
容蔻最初听到底下的人汇报,说元叙借她的名头结交各家显贵的时候,是没有怎么当回事儿的。
索性她如今,越发喜爱她的阿叙,他做什么,她都乐意惯着他。
元叙在容家的第四年,他几乎已经得到了容蔻的所有宠信。
学业结束以后,他就用积攒的资产和人脉发展事业了。
容蔻都一清二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还会暗中帮他一把。
那种偏爱,教元叙那颗心一日比一日躁动。
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一切,都开始在脑海里慢慢勾勒。
——他想得到容蔻。
是永远意义上的得到,而不是这种畸形的陪伴关系。
——因着二人的身份地位,他总是不安的,若说万一,万一容蔻又欢喜上别人了呢?
到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他需要一个,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身份。
——他要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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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阳光斑驳地照进房间里,落地窗外的露天阳台上,缠绕着藤蔓的秋千轻轻晃荡。
容蔻坐在旁边看书,时不时打个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