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佣人脚步轻慢地进去,撤下了桌上的凉茶。
容蔻悠悠转醒,见有人进来,稍稍端正了些。
“昨儿个晚上,屋里熏的什么?”
那佣人有些年轻,看着不太聪慧的样子,迟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容蔻是在问她。
——“小姐,是鹅梨帐中香,怕您觉着不适,只熏了半个小时。”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
——“是叙少爷吩咐的,说您最近休息不好,白日里总是犯困,这香是安神的。”
容蔻翻书的手顿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示意,让那人先出去了。
她盯着那书页上的字发愣,又忽然笑了,看着愉悦的很。
“倒是有心了。”
容蔻轻喃着,又想起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庆幸自己当初救了他来,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想起前几日,元叙给她唱戏的光景,容蔻慢慢敛了笑。
眼神也恢复了平静。
——她最近对元叙,上心的有些过了头。
这可不大好。
她和元叙,原本就隔着那么多的心思;那些隔阂,轻易无法消去。
隔着一副外表,谁知道谁心里在想什么?
——可不能失了理智才好。
容蔻躺上摇椅,复又闭上眼,似是倦了。
——也罢,收收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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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和容蔻的故事,元叙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容蔻喝多了梅子酒,晕晕乎乎地,将他当成了秦远。
“阿远走了这么久,怎的突然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怀里的她。
他看着她失态,看着她又哭又笑,听着她句句模糊,“阿远”二字却一清二楚。
——是意难平的嫉恨,和不甘心的无奈。
还有心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可他不动声色的,扶着容蔻回房间,一切收拾妥当,才失魂落魄的回去。
走到半路,拐了个弯儿。
元叙摸黑去了容家的地下酒窖。
——他从前是极少碰酒的,一来是怕容蔻不喜,二来也恐自己失态惹来事端。
可他心里太难受了,急需点儿什么转移一下这种痛苦。
——“秦远少爷,是蔻儿小姐的发小,两人关系极好。”
那老管家回忆起以前的事儿,脸上都是怀念之色,教他现在想起来心里越发堵得慌。
——“他最爱跟在咱们小姐后面,眉眼好看,性格也温顺。”
——“可秦小少爷命薄啊,只活到了十四岁,就夭折了。”
元叙狠狠灌了一口酒,眼里都是猩红之色。
——“那年,咱们小姐也才十四岁,就不怎么笑了。”
——“她后来总觉得自己孤寂,大约也是因着秦小少爷不在了的缘故。”
那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尖锐的声响。
——若是活人,他尚且还能争一争。
可是一个死人——
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如何都比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想要评论,阿夏想看,看我一脸期待脸 十豢养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元叙就总是精神恍惚。
容蔻看到过两次,虽心有不解也并未多言。
可时间长了,任谁都会起疑心的。
到后来,容蔻得知元叙已知晓秦远的事儿,她眉头皱着,好像猜出了点儿什么。
——可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谁也没有捅破。
心照不宣,有时不是因为默契,或许是有些无奈在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