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寒_作者:烟猫与酒(130)

2020-08-06 烟猫与酒

    “我没……”陶灼被“绑架”这词儿扎着了。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么个说法。反过来就是咱妈也不能用’我都是为你好’强迫你干嘛。”陶臻说,“她没这么跟你说过吧?也没用这话逼着你立马回家娶老婆。别看咱妈脾气大,这点真的是她特好的地方。”

    “啊。”陶灼想想,确实没法不承认这一点。

    “可是凡事呢,它注定就得有个过程。这事儿本来就比你找个不被她认可的儿媳妇难,你不能光想着自己乐呵。”陶臻最后总结道,“都互相理解一下。”

    这通电话打完,陶灼趴在床上发了半天呆。

    狗陶臻,这些心思估计都不知道在心里转多久了,他没跟厉岁寒在一起之前也没听他说过,真在一块儿了,就全倒出来了。

    他郁闷地蹬了下床,其实他真的没想那么多,不知道怎么就能被解读出那么多意思。

    关键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辩驳!

    厉岁寒听他复述完陶臻的话,并没有直接对陶臻的理念做出什么看法,而是跟陶灼说了部他以前看过的电影。

    “我们需要谈谈凯文。”他问陶灼,“看过么?”

    “好像听过。”陶灼想了想,“奇异博士?”

    “对。”厉岁寒笑笑,“女主演好像在里面演了一个法师。”

    “接着说。”陶灼顺手点开浏览器,搜了一下电影的名字。

    不是什么新鲜题材,母与子的感情对抗,由于母亲的冷漠导致了极端性格的杀人犯儿子。

    “啊,他啊。”陶灼看见扮演儿子的演员笑了,“他还演过壁花少年里的同性恋朋友,以前看的时候还觉得挺可爱。”

    厉岁寒扫了眼,无所谓地勾勾嘴角,在陶灼胸前拧了一把,说:“片子一般,不过当时看完电影,后面跟了一个访谈,问他怎么看待戏里这段母子关系。”

    陶灼隔着衣服摁住厉岁寒的手,“嘶”一声:“他怎么说。”

    “他说,大部分人的切入点在于,家庭关系对孩子成长过程中造成的不可逆伤害,觉得孩子是感受不到爱,知道母亲不够爱他,所以形成了极端人格。”厉岁寒想了想,“他说在他看来,母亲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妈妈’可以是这个女人的身份之一,人们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要求母亲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这个身份,并且由于她做得不够好、不够熟练、不够牺牲自我,就将全部的过错都归咎于她。”

    陶灼揉着胸口扭头看他。

    “很政治正确的说法,也只能这么说说而已,毕竟不管在什么地方,孩子出了事,大众指责的第一句都是家长在干嘛。”厉岁寒拨开陶灼的手帮他揉,“不过我当时正好跟我爸闹僵,所以有种被说服的感觉。”

    “你也觉得我在绑架?”陶灼皱皱眉,“别揉了,硬了。”

    “当然不是,”厉岁寒笑着亲亲他的眼角,“我是想告诉你,我总让你顺其自然,不是因为我怕面对你的家人——我自己家都那样了,我还怕什么?”

    陶灼心口一扭,转身抱着厉岁寒晃晃。

    “因为我知道跟家里闹僵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想要你尽量避免。你哥说得对,不是所有问题,只要当面锣对面鼓就能够解决,都有标准的答案和结局。人心又不是开关,摁一下,过往的观念就全部清零重建了。”厉岁寒在他耳边说,“逃避有时候是另一种退让,也是互相之间的保护。你觉得呢?”

    “其实我也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跟你,还有那个谁比起来。从小到大我要干嘛,包括脑子一热学画画,我爸妈都没说什么。”陶灼闷声闷气地说,“我就是想也给你一个家,不是咱们两个,是像你姐姐认可我那样,认可你的家。”

    “我明白。”厉岁寒把陶灼的脸从肩前刨出来,认真看了一会儿。

    “我也已经很幸运了,陶灼。”他对陶灼说。

    陶灼在他的目光底下顿了会儿,小眼神从厉岁寒的眼睛滑向他的嘴,再滑回去,不好意思地抿起嘴角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