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来人并没有说。”那小厮一面说,一面悄悄抬头,清秀的面容上不知何时带上了几分媚色。
若是往常,李巡抚一定拉了人入怀一逞□□,今天却没有半分兴致,甚至在看完陆离的信后,脸色狰狞的踹了小厮一脚,怒吼道:“滚出去!”
小厮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书房,便听得屋内瓷器碎裂的声音,他面色惨白,身上直哆嗦,悄悄对门外的另一个少年惨然道:“我怕是活不过今天了。”做为贴身伺候李巡抚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巡抚的残忍与狠毒。
另一个少年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此刻眼中也全是恐惧:“我,我,我估计今天也要完。”李巡抚生气之后,最爱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发泄怒火,往往他怒意过后,当日伺候的人,都是非死及残。
屋内的李巡抚逛砸一气之后,怒气不减,又没法像往日那般叫人进来消火。陆离肯定不只给他送了信,另外两人肯定也都得了,他到是耽搁不得。李巡抚闭目静坐了半天,才堪堪压下心火,起身换了衣服,直接带人走了。
两个小厮低垂着头,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双双入内去收拾书房。人大约害怕到极限之后,往往会萌生出极为大胆的想法:之前被打的小厮眼见四下无人,悄声的对另一人道:“我听说,陆大人和梅大人都极为受太子殿下器重,咱们若是去求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死并不可怕,可怕是死前要受的那些折磨。他们这几个是大人在来广州之后新换上来的,之前伺候大人的那几位哥哥如今都是生死不明。他曾偷看过,有一个浑身是血的被人拖了出去,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陆大人能救咱们么?”他们这些人都是自小被李府买进来的,若是跑出去,就是逃奴,谁都能把他们抓住送回来。
先开口的少年咬了咬牙,“肯定能,你忘了被大人关起来的那个人。”他们贴身伺候李巡抚,时时都有生命危险,却也知道他许多的秘密。就算是以奴告主,要先被打上一百杀威棍,他也认了。“他们合谋要害梅大人,咱们都是知道的,去找梅大人或陆大人,他们一定能作主。”
“行。”被死亡和所要遭受残酷折磨,让另外一个人也下了决心,“我跟你一起去。”他已经想好了,若是梅大人和陆大人不想信他们,也要送他们回来,就直接寻个空儿撞死,省得回来还得受折磨。
这边两人商量好了,那边李巡抚几人也到了农庄,陆离与阿鸾两人站在门前迎接,还有一辆四轮马车,停在门前,车门大开,空当当的车内一览无余。陆离与三人拱手告了声罪后,体贴的扶了阿鸾上车,再亲手放下车帘,嘱咐护送阿鸾回去的护卫们行事要小心,才目送马车远去。
梅清自是明白阿鸾为什么等到他们来了才走,当下轻咳一声,率先问道:“密室在哪?”
“跟我来。”陆离转身进府,直接走在前面引路。等到李巡抚三人看到满屋子的金锭、银锭之时,眼睛都看直了。李巡抚更是无比的懊悔,只差了那么两天,这钱就都是他的了。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钱入了别人手,这种痛刻骨铭心,完全不想再来第二次。
陆离点指着满室的金银道:“请三位大人来一同做个见证,请此处金银登记造册,然后封存入库,上报太子殿下。”
李巡抚捂着揪揪着痛的心口,表情扭曲的道:“这孙正伟也太大胆了,居然存在如此多的银子,可见广州府的百姓被他压榨成什么样!”
话说的到是挺义正词严的,只是配上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梅彦再扫了屋内金银一眼,转身道:“这屋里也不通气,站得闷热得很,不如咱们出去,等他们把箱子都搬出来,再做清点吧。”他刚刚验看过了,每一箱金银都放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若是有人偷拿了几块,看得会特别明显。
李巡抚也不想在这屋里了,本来这都是他的钱,生生的飞了,心疼死他了!还是不看,不看,不看就能少疼点。
杨布政使到还好,他是真正的豪门公子出身,自幼富贵惯了的,眼前的钱银虽多,也不过感叹两声罢了。真要论,他老婆的私房都不只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