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本王已经命了题,还同往年一样,以明珠为赏,让他们以一炷香为限,以春之一字为题来作些诗词,眼下正要分发笔墨呢。恰好华宸你来了,待会儿他们写完,你便帮本王品品。”
因着苏氏和苌云长公主的那层关系,谢家和苏家就没少过皇家的哪次宴请。兼之宣郡王本身性格混不吝,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和苏云璋这未及弱冠的人玩得甚好,此时一见帝辛坐下,身子便往帝辛身边挪了挪,颇有就把这事儿交给帝辛了的意思。
“那我呢?郡王就不用我也帮你品品他们的诗?”
苏云璋鼓着眼睛,总觉着自己没有被叫,像是智商被贬低了似的。
“你小子还会品诗?”
果然,宣郡王对着苏云璋把眼睛鼓得更大,“算了吧,我让华宸品,是觉着把华宸丢到那些书生里头,和那些书生比,都跌华宸的份。至于你就是让你去写,那都是丢了我这诗会里所有书生的份啊”
摇着脑袋,扇起了扇子。
不怪乎原身总觉着他表弟那二流子的模样,都是跟着这位宣郡王学的。
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下,帝辛抿唇,忽而想起自己的目的,这才耐心等起了那张明伥的“佳作”。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小引一下种马男,明天正式打脸,然后调整节奏
话说,这个世界,架空就当男人不起字了,作者君真的起名废,现在取过的名字,以后估计会废名再用
最后,大家开学愉快吖 写诗作词看的是灵感和才华。
一刻钟对心中早有佳作,直接挥毫、径自落笔成诗的才子来说有些太长。对那些心中毫无头绪磕磕绊绊也难得一言一语的人来说却又有些太短。
这清雅阁场中诸人多是落笔。其中大多是没了灵感、索性弃笔放弃,少数却是早已胸有成竹,心中所想尽书于纸上。
按道理来说一般的诗会里,能写出诗的,早早就能写出来了没哪个会生生拖到限制时间结束的最后一瞬。
可张明伥不同。
他爱极了出风头别人写诗的时候,他喝酒。待得别人都写完了,人人停笔,他方才悠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非等到象征着一刻钟的香燃到最后一厘,这才大挥衣袖引去诸多目光,执笔蘸墨。
“咦?那小子是谁?”
宣郡王同被吸引了目光,随口问了一句却又只是草草瞄了一眼,便不等身边的侍从打听了回来禀报,兴趣缺缺地收回了心神。
那张明伥与他后世的容貌一般无二委实是长得太普通了一些。
若说现在的他与后世的他有什么不同,那大概是他身上爆发着的那股子前所未有的自信心,和那不将其他一众“古人”放在眼底的狂傲。
好比那孙大圣,帝辛自问是喜欢极了桀骜不驯的人的。因为他自己打心底里也承认他是那样的人。
可看着这眼高于顶的张明伥
帝辛拧眉,身体上一阵酥酥麻麻的,心里只觉得浑身不适。
一个人可以狂,也可以傲,但那样的狂傲,是应该和那个人本身的本领相得益彰的。
好比孙悟空,好比小白龙,也好比他自己。
可张明伥又有哪里是能够远超旁人,值得他狂、值得他傲的?
他所能仰仗的所有,也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从旁人手里偷来的。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是帝辛能够同普通人找到极大共鸣的,那大概便是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只认可真材实料的本领。
而张明伥所拥有的,恰好不是。
一个普通的诗人,一生能拥有几首千古流传的绝唱?
若非出自世家贵族,一首能够流传千古的诗,其实就足够给一个读书人带来一个天下皆知的名声了。
纵然仕途不顺心,但总有像宣郡王一样耽于享受、喜好附庸风雅的权贵,乐意重金求一诗。
张明伥这一偷,绝的哪只是人家千古的名声?更还有人家生存于世的饭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