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玩?”意欢眨了眨眼,心里的恐惧陡然都不见了,拽着大魔头的袖口,怯怯道:“是不是去西市,还是去御街,我听人说哪里有许多好玩的。”
元乔好笑,指着殿门:“去找你阿姐,让她带你去。”
“你把阿姐还我了?”
“还你了,且去吧。”元乔拍拍她的脑袋,直起身子,领着众人去大兴殿。
睡梦中的人被元乔卖了也不知晓,御街还是西市,意欢已经选择不出来了,元莞带着她去白楼用了顿午膳。
她二人玩得开心,中书改革一事,皇帝驳回了,魏律思来想去,去找苏闻寻计策。
两人同朝为官多年,不曾敌对,也没有同盟,如今新臣兴起,多了许多新鲜的面孔,都反应过来这是皇帝的平衡之策。
元莞为帝之际,受两府乃至御史台的制约,行事都需看他们脸色。元乔不同,她的人本就在两府各处,人脉足,登位后徐徐图之,多用新人,几年来新臣多与旧人。
新人是皇帝提拔上来的,遵帝令,行帝事,他们这群爱挑毛病的朝臣就显出弊处了。
魏律这才想到了改革之策,试图压制新臣,谁知皇帝直接不允,心中苦不堪言,在苏闻面前倒了苦水,两人携手去了白楼共饮。
两人一踏进楼,就有人将消息报至元莞处。
元莞托腮望着面前的孩子大口大口吃着水晶龙凤糕,闻言唤来心腹,令人去听一听两人说些什么。
宰执饮酒,门外小厮守门,菜至门口就被接了过来,不给他人入内,谨慎之至,让人不得不起疑。
探听不到消息,元莞也只得作罢,想起魏律提议中书改革一事,不觉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元乔不会应允,魏律这是同苏闻一道想计策?
结党营私是大罪,她令人去皇城司举报。
大口吃点心的孩子,吃了一盘后,觉得好吃,嚷着带一份回去晚上吃。
元莞让人去办了,先带着她回宫。
皇城司办事迅疾,等元莞将人安置好,就有人将证据送至垂拱殿,她也就没有再问。
苏魏二人为两府宰执十多年,经历幼主登基、废帝、大长公主自立后屹立不倒,可见城府颇深。
他二人年过五十,在朝堂上势力根深蒂固,门人遍布大宋,就连元乔也无法撼动,这次两人去饮酒,恰好给了元乔机会。
皇城司的人比起白楼的小厮办事迅速,使人进门去打探,听到几句话,转头报给皇帝听。
翌日,元乔以此为证据,将魏律召来。
魏律不知自己昨日发泄的举措竟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浑浑噩噩地与皇帝对话几句后,不知怎地出了宫,次日就递了辞呈,皇帝压着未发。
元乔只召见魏律,而待苏闻如常,使得魏律更加不安,也不再信任苏闻。
皇帝一举,同盟未成,让两人由友成敌。
元莞闻言后,无奈摇首,身侧赖着不走的元意欢塞了块点心给她吃,“阿姐,皱眉会老得快。家中母亲皱眉,旁人就告诉她不能皱眉。”
母亲指的的她嫡母郡王妃。元莞睨她一眼,吞下点心,想起一事:“我记得陛下是你的姑母,你怎地唤我阿姐?”
“你不也唤她姑母。你姑母、我姑母,我们不就是姐妹。”意欢嘀咕道,她记忆好,记得甚是清楚。
元莞竟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憋着一口气,道:“她不是我姑母。”
“那是你姨娘?”意欢抓点心的手顿住,她记错了?
“哪里来的姨娘,我与她一般大。”元莞回道。
“一般大……”意欢咀嚼着口中的点心,支支吾吾说了一句,觉得问题太过复杂,比先生教的课业还要难,想不通就不想了,只问元莞:“那我唤你什么?姑母吗?”
元莞头疼,几乎就想捂住她的嘴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问题,随意敷衍一句:“你唤阿姐,下次见到她也唤阿姐。”
“哦,晓得了。”意欢糯糯地应了一声。
自那日起,意欢就住在延福宫,霸占了元莞的寝殿,元莞顺势搬去元乔的殿宇,日日同榻共枕。
元乔病愈后,心思放在中书之上,元莞不好分散她心思,同榻之际,也很安分。
魏律请辞不成,就跟着病了,三日未朝,皇帝方病愈,不好去探望,免得过了病气,特令孤鹜带着补品去探望。
魏律一病,中书之事皆由皇帝处置。
元乔更加忙碌了,时常忙至深夜,元莞在侧,也少不得帮忙。
魏律病后,苏闻更加恐慌,对政事上更不敢懈怠。
元莞看了几日热闹后,心疼元乔,提议将中书政事分散下去,各人负责,若是出错,也有单人承担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