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通把闵恩衍带到了僻静的大槐树底下,四周黑灯瞎火,只有远处掌着的几盏灯,隐隐约约照了些昏黄的光线过来。
闵恩衍抄着手,问陆宁通:“和银子有关的什么事儿?”
陆宁通冷冷地看着闵恩衍,反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闵恩衍生怕露馅儿,结结巴巴道:“记得……当然记得。”
陆宁通挑眉问道:“噢?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若说得上来,银子都给你,你若说不上来,银子可就都归我了。”
闵恩衍惦记着银子,一时间被陆宁通给绕进去了,拍着脑门儿说:“你让我想想……想想……”
槐树下,陆宁通的眼神越来越黯淡,他握紧了双拳,随时准备出手。
“恩衍哥,还没想出来吗?”
“我忙忘了,你给我点时间。”
闵恩衍思来想去,脑子里没有一丁点和银子有关的事,简玉纱怎么一点儿风声都不透给他!
他捏了捏眉心,忽然有些头晕。
完了,今日是简玉纱来月事的日子!
简玉纱猝不及防就和闵恩衍换过来了。
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脖子便被人死死掐住。
简玉纱下意识想反抗,却因吸不上气儿,暂时使不出力气。
她睁开几乎突出来的双眼,顿时震惊了,是陆宁通在掐她!
陆宁通将简玉纱死死地抵在树上,用尽力气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她道:“说,你究竟是孤魂还是野鬼?”
简玉纱真要窒息而亡,她拼尽力气,用膝盖顶陆宁通的小腹,才终于脱身。
简玉纱扶着槐树大喘气,咳嗽了好几声,无可奈何道:“宁通,你这样掐我,孤魂野鬼死不死不好说,我真要死了。”
陆宁通顾不得去捂疼痛的小腹,讶然看着简玉纱:“恩衍哥,你,你回来了?”
简玉纱点点头,道:“他走了。”
陆宁通默然看着简玉纱。
简玉纱也凝视着陆宁通。
陆宁通正色问道:“恩衍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病吗?这世上真有这种病?”
简玉纱不知道怎么解释,怕是把真相说出来,他亦觉得是谎言。
且她是个妇人,若揭穿自己身份,日后倒是不好相处。
陆宁通继续问道:“恩衍哥,你真被精怪附体了?”
简玉纱却问:“如果,我才是精怪呢?”
陆宁通怔怔无语,他回想起这几个月的事,倒信了简玉纱的话。
他双手背在身后,脸色紧绷,肃然问道:“恩衍哥,你是什么精怪?沙场的槐树精?日夜看兵士训练心有不甘而成精?”
简玉纱发笑,这是什么说法。
她摇了摇头。
陆宁通又猜:“是古时将士之魂?”
简玉纱笑道:“你就当我是个……是个老虎精吧。”
她生肖是虎。
陆宁通抬眉,老虎精?
难怪这么有气势,的确像山林之王。
简玉纱拍拍陆宁通的肩膀,道:“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陆宁通含糊地点头,他低着头和简玉纱并肩往帐子里去。
走到半路上,陆宁通忽然压住简玉纱的肩膀,郑重说:“恩衍哥,反正之前的那个也就是个废物,你替代了他,永远当和我做兄弟,行不行?”
简玉纱摇摇头,说:“宁通,这事儿由不得我。所以我日后还要拜托你,若再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你替我遮掩一二,若被旁人发现,恐怕不妥。”
陆宁通重重点头,心中却也惶恐起来,“恩衍哥”有朝一日,会离开他吗?
二人各怀心事回了帐子。
陆宁通心事重重地在床上躺下。
简玉纱看见乱七八糟的床铺,忍不住收拾一通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