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野不知道怎么哄人,他只能说,“那我们明天早一点回去。”
“还是觉得有点遗憾怎么办。”涂牵牵又开始叹气,“这个小镇还没有完全规划好,据说过段时间还能看到鹿呢,我们来得有点早了,因为我的原因,还很匆忙,相当于就待了这几个小时,其余的时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路上。”
“真的没关系。”闻野有点想笑,“牵牵姐,你别叹气了。”
“我们明年再来吧。”涂牵牵忽然扭头去找他的眼睛,跟他对上视线后,她伸出小拇指送到他面前,很坚定地说,“来,拉钩,明年还要一起来看雪,还有小鹿。”
恰好有片雪花调皮地落进了闻野的眼睛里,他的视线出现短暂的模糊,然后他迟疑着,还是把自己的小拇指跟她的勾在一起。其实他很想问一问涂牵牵,他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存在着?
都怪这氛围过分浪漫,他险些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将这句话问出口。
——
暮色很快开始四合,天穹被厚厚的云团压得极低,温度降得越来越厉害。在涂牵牵第三次偏过头去打喷嚏的时候,闻野站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我们回去吧。”
“好啊。”涂牵牵揉了揉冻得发酸的鼻头,抓住闻野的手腕借力站起来。
不管闻野怎么说,她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内疚的,所以就想着尽可能地陪他在雪地里多待一会儿。
闻野绕到她身后帮她拍掉羽绒服上粘的一层雪,还顺带把她起身时不小心掉下来的帽子重新兜到她头上。
涂牵牵原地跺了跺脚,习惯性去抓他手腕,皱着眉说:“等我一下,小腿好像冻得没知觉了,现在走不了路。”
闻野任她拉着自己,安静地等她缓过来。
“我现在真是越想越窝火。”涂牵牵用力踢了一脚跟前的雪,堵着气说,“这是个什么鬼的羽绒服,一点都不暖和,还敢标价一千多,我明天回去之后就先把它拆了去做羽绒含量检测。”
她发泄够了,又弯着腰哼哼唧唧去揉自己的小腿。闻野看着她,忽然说:“我背你回去。”
涂牵牵愣愣地“啊”了声,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闻野已经蹲下身,把后背给了她。
因为他现在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为她做的。第二天是冬至。
苍奶奶知道他们早晨起床后就要赶路回程,特意起了个大早给他们现包了一锅饺子,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还反复嘱咐,有空了一定再回来玩。
因为栗原镇附近方圆几十里昨晚都降了或大或小的雪,所以刚上高速时很长一段路都在限速,全部车程耗时比来的时候拉长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们的车开进北衡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腻腻还在库房跟几个员工一起热火朝天做最后的奋战,几摞厚得没有人性的订单马上就要见底了,看到涂牵牵和闻野回来,她愣了好几下,呐呐地问:“怎么提前回来了呀?”
“我先问问你,”涂牵牵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到地板上,先撩起自己的羽绒服下摆,把沾了一小层白绒毛的打底裤展示给腻腻,“这批羽绒服样品出厂后雪容找人做过质量检测么?还有毛衣和衬衫那些?”
腻腻脸色变了变,磕磕巴巴地说:“这是前天刚从工厂带回来的,因为你跟小野刚好要去雪乡,就直接拿过来了。我这刚休完年假回来,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涂牵牵转身就往外走,“那我去雪容那边一趟,跟她聊聊这批衣服的质量问题,看看怎么处理。”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闻野把车里的东西都搬进房间,相机还给腻腻,“开了很久的车,你需要睡一下。”
“不行不行,这件事不能等。”涂牵牵脚步没停。
“那我陪你过去。”闻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我怕你犯困,自己开车不安全。”
“欸。”涂牵牵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笑了,“所以你是负责陪我在路上聊天对么?”
闻野点点头:“可以。”
于是涂牵牵在家待了没几分钟又重新发动车子载着闻野去了material
baby。
来到陈雪容的办公室了,涂牵牵才被旁人告知,陈雪容昨晚出差了,去巴黎参加一个设计师培训会,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左右。
涂牵牵听完火气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昨天给陈雪容打电话的时候她只字不提这件事,也知道自己回来后一定会找她沟通新品质量问题,今天居然一声不吭就去了国外,电话到现在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先冷静下来解决问题吧,”闻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要找质检部门的负责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