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要走出这段不正常又压抑的婚姻, 今天, 终于有这么个人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带她离开, 可却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忽然, 盈袖看见前面挡了数个手执长棍的侍从, 呈一字展开,全全挡住她和谢子风。
“滚开!”
谢子风用空余的手, 往开推搡那些侍从。
他不敢动粗,怕把梅姑娘丢了,害怕伤着姑娘肚子里的孩子。
“谢公子, 你放开。”
盈袖往开挣扎。
她是想离开洛阳,可现如今他们已经被围在国公府,凭借谢子风的能力, 根本没有能力带她走,贸然离去,不仅她,哥嫂都会遭到世人的唾骂。想来陈家父子,更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想做什么呀,快放开,南淮,老爷,你们快来啊。”
盈袖又惊又慌,泪珠子不住地往下掉。
“盈盈姑娘,你,你别哭。”
谢子风忙安慰。
抬手,想要用袖子帮她擦泪,却发现自己的衣裳很脏,怕污了她。
此时,荣国公、陈砚松和左良傅等人皆已追上来。
国公爷又羞又愧,不住地骂:“孽障,还不快快放开陈家大奶奶,今儿是你母亲寿辰,你难道要气死她不成?”
陈砚松表现得很摸不着头脑,忽而“恍然”,笑着劝:“好侄儿,你吃醉了,你恼南淮成婚没告诉你,亦觉得大奶奶门户配不上你的兄弟,可大奶奶如今有孕,别伤害到她,放开好不好?”
说这话的同时,陈砚松默不作声地给左良傅使了个眼色。
这场子里都是人精,不用事先商量,自然知道怎么做。
只见左良傅双臂环抱住,上下打量着谢子风,重重地呵斥道:“早听闻谢三爷名士风度,好吸食五石散,想来今儿又吃多了罢,瞧这疯疯癫癫的样儿,你这么对大奶奶拉拉扯扯,叫这妇人以后怎么做人?事情要解决,得有招有数,冲动蛮干只能坏事。”
“你可闭嘴吧。”
谢子风大怒。
他哪里听不出这些人的话中有话?
这些人自诩为梅姑娘好,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他打成了疯子。
可笑啊,到底谁才是疯子?谁才清醒?
“左大人,你敢站出来么?”
谢子风只觉得气血上涌,转头,又问陈砚松:“陈叔您呢,您敢认她么?”
谢子风扫过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高声喝道:“说啊!”
谢子风冷笑数声,眸中鄙夷之色甚浓。
他转身,低头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盈袖,他从南到北,踏遍千山万水找的那个美好的梦,轻声道:
“你放心,我会救你。”
啪!
谢子风忽然被他的“梦”打了一耳光,他登时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盈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盈袖咬牙,颤声质问了句。
她用力甩开谢子风的手,慌乱地朝左右看了圈,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连连后退。
若以前真和谢子风发生过什么,那么她要说的话,他就能听懂。
“我从没见过你,南淮也没得罪过你,你干嘛要这样做。”
盈袖在说话的时候,忙躲到陈砚松身后。
“盈盈姑娘,你先过来。”
谢子风焦急万分,他忽然记起自己手里还抓着张画,忙挥舞了下画卷: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全懂了。”
正在此时,重伤的陈南淮由赵嬷嬷和海月等人搀扶着上前,急声喝道:
“谢子风,你闹够了没!”
陈南淮咬了下舌尖,钻心之痛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一把将盈袖扯到身后,瞪向荣国公,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怒道:“伯父,您就看着他无故羞辱我夫妻二人么?”
“你还敢说!”
谢子风提着拳头上前,又想要教训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放肆!”
荣国公大怒,再也无法包庇儿子,扬手,蒲扇大的巴掌就朝谢子风的脸打去,登时就将儿子打翻在地。
“来呀,将这孽障给我叉回去!”
荣国公虎着脸呵斥,转而抱拳,十分歉然地给陈砚松见礼。
“无妨无妨。”
陈砚松赶忙上前一步,双手包住国公爷的拳头,垂眸,瞧了眼被好几个护卫按在地上的谢子风,叹了口气,笑道:“别伤了孩子。”
说这话的同时,陈砚松回头,给身后的南淮使了个眼色。
陈南淮会意,赶忙让赵嬷嬷和丫头们扶着盈袖离开。
“小心些。”
盈袖搀扶住走不稳路的陈南淮。
她回头,看见谢子风被按在地上,正奋力挣扎,连声呼喊着“盈盈姑娘,我会救你走!”,话还没喊完,立马有个护卫往他口里塞了个麻核,同时,还有几个人用绳子将他给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