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更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徐桓悦的身世,却没想到,宋岑商身边那个多智近妖的军师公孙离,不声不响,却也把事情的真相凑出来了,厚厚一沓纸,直接砸到了宋岑商的桌子上。
宋岑商在自己家里,就没有那么讲究了,现在正把腿翘到书桌上,大喇喇地往椅背上一靠,拿着银牙签剔牙,瞟了一眼那东西,问:“什么东西?”
公孙离没好气:“和徐娘子有关。”
这么一说,宋岑商立马坐直了身子,双手在胸前一抱,示意公孙离:“你说,我听着!”
“…………”
公孙离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把事情概括了一遍,告诉这懒得让人无力吐槽的宋岑商。
宋岑商先是神色放松地听他说话,越听,神色越严肃,到了最后倒是正襟危坐起来,眼神炯炯看着公孙离,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倒是回来了。
“所以说,徐家那个丫头,就是定国公那个老狗,找到现在的亲女儿?”
宋岑商一字一顿,把这简直匪夷所思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公孙离点头,又道:“对了,还有,徐娘子的那个丈夫没死,你还认识呢!”
这?
宋岑商眼前一黑:“是谁?我要宰了那个兔崽子!”公孙离意味不明地笑, 不说话。
宋岑商咬牙切齿,试探着把自己认识的几个大龄单身未婚的将领名字一个一个报出来,公孙离听一个, 摇摇头, 再听一个,又摇摇头。
宋岑商气得一拍桌子:“你给我摇头晃脑干嘛呢?快给我说到底是谁!”
公孙离高深莫测地瞟他一眼:“将军,你就要快说出来了。”
宋岑商颓丧地往椅背上一靠,不带什么希望地随口报出了一个名字:“桓东永?”
他只是想起徐娘子家女儿名字里的那个桓字, 然后随便说了个名字。
结果,结果就看到他那个足智多谋的军事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宋岑商眼前一黑,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阵让人无语的思绪里走出来,看着公孙离:“你确定没骗我?”
“我当然没骗你,”公孙离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解释道,“说起来桓东永之前还是徐娘子的上门女婿呢, 结果后来当了兵立了功, 转头就娶了钱家的千金, 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 哪里还记得乡下还有糟糠妻?”
虽是淡淡的语气, 可是不难听出公孙离对他这种行径的不齿。
宋岑商也是这般想法, 一拍桌子:“我就说嘛,为什么我和他一直不对付,原来他还真是个伪君子,无耻小人!”
他和桓东永可谓是十几年的老对头,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尤其是宋岑商,第一眼就觉得桓东永虚伪会装,后来又因为战场上的一些事情,二人相看两厌,势如水火,连金銮殿上的皇帝也都知道这件事情。
而宋岑商却怎么也没想到,桓东永竟然还真是个抛弃妻女的无耻小人,他露出鄙夷的神态来。
其实也不怪他鄙视桓东永,毕竟他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成天耍刀弄枪,但是人品是真的不错,和发妻不说感情多好,但是给了她尊重,也算是相敬如宾,只是发妻生宋清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他之后也没有再续娶。
主要还是一心扑在那群他一手带出来的兵上,就没有桓东永暗戳戳站队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蹙起眉头,问公孙离:“那现在赵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公孙离摇头:“我怎么知道?只不过到现在,也只有桓东永的夫人查到了这件事,按理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要是说出口,也得…”
之后的话他还没说出来,宋岑商就明白了:“也得把桓东永正儿八经的发妻给搞死,才能说出来,是吧?”
他脸上带着笑说,可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公孙离哪里看不出来,宋岑商这是怒气冲天了,他抖抖衣袍不准备这个时候蹭上去给他出气了。
宋岑商的确恼火。
老虎不发威,都把他当成了病猫是吧?要是徐娘子真被那个毒妇算计了,他找谁哭去?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时间没有发现宋清悄悄走了进来,在他悬在半空的凳子脚上跺了一脚。
他一时不察,差点额头和面前的书桌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捂着额头瞪着宋清:“你干嘛呢?就这么对你爹?”
宋清呵呵意思意思地笑了两声,问他:“我刚刚听公孙叔叔说,徐姨和你那个死对头有点关系?”
宋岑商疑惑地看她:“你问这个干嘛?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又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