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而勇敢,所以敢在所有人都污蔑裴昭的时候挺身而出;她心里赤忱而干净,所以能够领会到音乐的意境,都说观棋可见人品,弹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现在确定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动了心了。
就在此时,唐王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在一片嘈杂里压下了所有的声音:“这是谁家的小姐?我要让我母妃去提亲,聘她当我的世子妃!”
“做梦!”
来自秦云息在心里下意识的怒斥。
与此同时,江蔺气急败坏的声音也响起,虽然声音竭力压低了,但还是恶狠狠的,“真当我妹妹随随便便就能娶走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刻,这对未来的准大舅哥和女婿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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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临云阁里的江落,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桂花宴的时间其实很长,但是和一边的小伙伴们聊着天,吃吃川北王府特制的糕点,顺便听听音乐赏赏书画,中间还吃了个午餐,不得不说王府的伙食就是好,在江落看来时间没一会儿就过去了。
眼见着这次桂花宴的重头戏就要来了,大家目送着一直端坐在前面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的几位夫人和王妃一起进了侧间,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她们本来都对自己的名次心里有了个数,只是谁能想到会有人横插一手进来,最可气的是,人家本来根本没有上台的意思,结果是被一群蠢货嘲讽到了父母头上不得不上去的,然后一下子就亮了一手让她们也不得不赞叹。
想到这里,她们看着荣初瑜的眼神里都带着刀子,像是要将她用视线凌迟一般,荣初瑜被看得瑟瑟发抖,想要躲在一边的荣初瑾后面,却被她无情地拎了出来,颇有姐妹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气势来。
江落垂下眸子,看着裙摆上素净的花纹,并没有继续掺和到两旁人的窃窃私语里面去,而是端庄沉静地坐着,仿佛什么也干扰不到她的样子。
进了侧间之后,各位夫人在一旁放着的花笺上写下自己以为的名次先后,然后再交给王妃身边的女官,由女官再次唱票排名,然后誊写在纸上交给王妃。
孟王妃看着排在第一的名字,指甲轻点笑了起来,看着坐在下方太师椅上的夫人们:“我觉得这次的排名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了吧?”
“别的不说,反正那个你从太妃那里带过来的小姑娘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坐在她左手边第一个的年轻妇人笑着应和道,又像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一般询问道,“娘娘,您现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那位小姐是什么来头?怎么让太妃亲自下帖子相邀?”
王妃看她,二人对视彼此都看到了默契,这位妇人是她在闺中时交好的密友,此时正按着她的意思在和她演戏呢。
王妃把目光移开,解释道:“大家有所不知,太妃特意给江家兄妹下请柬,也是在感谢他们算救了我家王爷的救命恩人,还特意嘱咐我把江家妹子带过来,一定要好好告诉大家这是我们王府要感谢的人,至于外面那些传闻,大家听听就过去了,当不得真的。”
坐着的夫人们彼此对视,笑着应和道:“果然太妃娘娘心地慈厚。”
孟王妃笑了笑并不继续接话,过了一会儿等拍好马屁了,又把手里的名单传下去让在座的人都看了一眼之后,才开口道:“那我们就出去吧。”
一群穿着华丽满头珠翠的贵夫人簇拥着更加精致华美的年轻王妃走出侧间,甫一出门,刚才还喧闹的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脖子恨不得有透视眼,好知道王妃手里的名册上自己排在哪里。
一群看似端静其实眼珠咕噜转的闺秀之中,江落沉静落落大方的姿态尤为突出,看得出来的夫人们连连点头,心里思量着等桂花宴结束,就派人去打听一下这位姑娘的家世,毕竟家里有幼子幼弟还未议亲,这样的姑娘配他们还是足够的。
王妃脸上带着笑,扬了扬手里的名册,道:“大家都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我就不吊大家的胃口了,直接就让你们知道。”
说罢便打开折子按着排名念了出来。
果不其然,江落排在第一,之后二人是书香门第的女孩,一个是画了一副写意山水大气磅礴,一个是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阁序》颇有几分古韵,再之后前十名里表演音律的人寥寥无几,毕竟珠玉在前,再听别的总觉得落差仿佛像是银河落九天般瀑布的头和尾,相差悬殊。
至于表演的和江落一样的荣初瑜更是凄惨,本来野心勃勃想往前五名冲的,结果王妃一连串念了二十人的名字,也没听到她的,也白白翘了许久的脖子,想必也是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