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吻中失守_作者:向笛(94)

2020-11-13 向笛

“我见过爱了一辈子的人。”

“谁?”

“我母亲。”

林夭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说起来很讽刺,但江嘉屹的母亲确确实实爱了一辈子,最后连命都丢了。

“她也爱了我和江意禾一辈子。”他很冷静。

“林夭,感情的事没这么容易一句话说清楚,你想一想江意禾对你的感情,你是觉得她对你有荷尔蒙的激素作用,还是对你不甘心,或者有所图谋?”

林夭静了片刻,默认了他的说法。

“我觉得你应该就怀疑我感情的事而道歉。”江嘉屹把她从背上放下来,她才察觉他们不知不觉走上了跨江大桥。

深夜里,宽阔的江望不到尽头,越远越像被黑暗吞没。

桥上的灯饰亮着,投下一片昏昏暗暗的黄。

没由来的晚风一吹,光,似乎吹散了。

林夭就站在江嘉屹的面前,仰头,是他深沉的眼睛,身边是飞速而过的车辆,晃着灯光,一下下驶过。

背景在他身后,不经意地,模糊了。

他逆着风,头发跟着飞起,凝视着她,沉默深邃。

他说:“太侮辱我——”

林夭忽然凑过去,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那么轻的一下,像亲出了一路燃烧的火。

她说:“对不起。”

江嘉屹声音卡在原地,怔了一下,气息一下子错乱了。

然后是缓慢而惊讶的挑眉,最后压着情绪,睨着她笑得让人发痒,他仰了仰下巴:“亲嘴。”

旁边往来的路人,影影绰绰,把他们两个隐藏在世界的角落。

林夭拉他的衣襟,把他拉下来,主动引了脖子去亲他,结果还没碰上,就被他及时扣了腰,吻下来。

晚风一下子燥了。

吹不散的浓烈。

他先咬她下唇,低哑说了一句“你太慢了”,才把她抵在桥上的栏杆,捧她后颈,深卷了她唇齿间的气息。

一寸寸占领,直到这个人完全属于他。

林夭被他吻得腰软腿麻,他还是不放过她。

他扶着她的腰,隔了薄薄一层衣料,指腹抚摸着、抚摸着,一下子意识便跟着朦胧了。灼热聚拢又逸散,来来回回。

痒到心里去,攀到极点。

一下下抓挠她,无处闪躲。

不知是刚刚泪意没尽还是刺激,林夭眼泪又下来,混在唇齿之中。

于是,他所有的侵略性便随之消失殆尽,只剩轻轻的一个个吻。

吻她唇角、吻她鼻尖、脸颊、眉梢。

“哭什么?”

“痒。”她低声说。

他望她数秒,笑了:“哪痒?”

林夭不知真假地说:“眼睛。”

他便去吻她眼睛,又低笑:“骗子。”

林夭也笑,不清不楚的。

尘埃被一辆辆车带起,又荡到远处,偶有一粒落在她眼睫,盈盈深深。

江嘉屹倏尔把人拉到怀里抱紧,在她头顶无可奈何说:“别笑了,我受不了。”

之后便全是他的紧绷和克制。

理智尚在。

江嘉屹说:“现在给我讲讲你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从你记事开始。”

“那很长。”

“我听着——”

“有点狼狈。”

林夭迎着风笑,头发飘起在半空摇曳。

仿佛清淡的、漫不经心的。

她糟糕的家庭、糟糕的出身,混沌的黑暗的日子,她从来不愿意展露给任何人。

特别是在家境良好的人面前。

仿佛连最表面那层遮羞布都要赤/裸裸地剥开。

就怕换来对方一个意味深长而怜悯的眼神,然后居高临下说一句:哦,原来你家这么差啊?真可怜。

从此,成了被俯视对待的对象。

她和江意禾的友情能长久至此,其实更多是因为江意禾很懂得保护一个人柔软的、不可触碰的内心。

江意禾从不过问林夭的家事,因为在她面前,林夭只是林夭,跟别的毫无关系。

“我从不跟别人讲我家的事。”林夭说。

江嘉屹似乎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他从她包里捻了支烟,侧了脸点着,漫长地、恒久地等着她:“我当第一个。”

他静了一瞬,又道:“那天周开祈跟我说,关于你,他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

林夭看着他。

他继续:“不怎么对劲。”

“吃醋?”

她虚拢着他的外套,仰头,任由头发扫过脸颊。

江嘉屹低眼,帮她把头发撩开,不清不楚笑了下,像自嘲:“不太想,但还真有点吃。”

他说:“反正也吃了很多年,习惯了。”

“什么?”

“你高中时候交的男朋友,我都知道。”

林夭缓缓挑了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