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端一个不留神,她人就跑没影了。
只剩下许慧一人尴尬地停下脚步,站在廊道内跟他对视。
裴行端觉得被桑渴碰到的某处,愈加的闷躁。
许慧慢慢凑近他,小声地叫:“裴行端...你?”
裴行端听见声,从某种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中回过神,看向许慧,笑容浪/痞:“出来抽根烟,”且他知道她们这类好学生,面子都薄,又很贴心地主动地朝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里站了站,“有事?”
“上回欠你一顿饭...我。”许慧脸微微泛红,她有些忸怩。
不料这一次裴行端没有立即接上话,许慧又悄悄抬头看向他,然后便惊讶地发现,他虽说颔首抱胸,但是他分明在笑。
裴行端手掌心还残留着桑渴衣服袖子棉麻的触感。
桑渴人已经跑没影了,而且还那样用力地推开他,种种行为下来,裴行端竟然没觉得丝毫生气,反而他觉得有趣。
裴行端俨然自动忽略了边上,香喷喷可人的许慧,满心满眼想的却是:
烈日当头照,这死丫头就不觉得热吗。
回到班,桑渴红着眼睛,将课本上曾经那样虔诚,偷偷誊写一遍又一遍的姓名一个个涂黑。
她的字很小,拘谨又端正,一看就是没什么担当的小姑娘字迹。
数学老师还在画解析几何,蒋兰突然又凑到她跟前,像第一节 课那样,上下嗅了嗅,
“桑渴,你身上什么味道。”
“好难闻。”
“像是烟味。”
“你抽烟了吗。”
“你怎么能抽烟呢,你好不乖。”
“哼!我不喜欢你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蒋兰突然就生气了。
烟味是从裴行端身上不小心沾到的,桑渴还呆呆地,看着蒋兰哑口无言。
蒋兰故意将椅子往外面挪,大有不想跟她再说话,要绝交意思。
老师画好图形,开始清嗓子授课,没注意到下边最里面一组正在闹情绪的两名女生。
且这是暑期补课,老师也没有将他们管得太死。
桑渴不知道要怎么哄蒋兰,她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她衣袖,结果刚一碰到就被大力甩开,蒋兰对她闷哼着翻白眼,老师面朝他们,她不敢出声,于是只能对桑渴动嘴型。
她说——
“你,不,乖。”
“别,碰,我。”
“你,离,我,远,点。”
末了又迅速将越到桑渴桌子上的书给拿回来,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施舍。
她跟裴行端的行为简直如出一辙,一样的蛮不讲理,以自我为中心,又偏偏将她拿捏地死死。
桑渴望着蒋兰生气的侧脸,她恍然间觉得,她好像一辈子都要栽在这样的人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pxd:你不热吗?
ss:不热。
pxd:你吃醋了。
ss:我没有。
pxd:你推开我就是因为你吃醋了。(危险眯眼)
ss:???操几把蛋,你去死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恣意少年 20瓶;谢谢宝贝~!!桑渴的初潮来得很晚,在邻近中考的前两个月才姗姗来迟。
那时候桑爹出远门了还没回来,她打小就没妈,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她,女孩子身体下面会周期性地流出粘腻乎乎的血。
本该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跟她提及过。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生理课,并且在当时观念偏保守的人眼中,这样的话题总是有些羞于启齿,以至于班里的女孩子对于自己来没来初潮都是闭口不谈的。
那天晚上桑渴几乎用掉了整整一包的卫生纸,躲在空荡荡的旧衣柜里一边擦血,一边哭。
书桌上还有她写了一半的作业,裴行端的。黑水笔快写掉了半管油,在桌面跟作业一块横七竖八凌乱摆放着,椅子倾斜了半边,上面是一块凝固了的血渍。
桑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等到裴行端抱着篮球打开衣柜,望见她坐在许多张吸饱了经血的纸巾中间,整个人哭成个鬼样时,他好看的眉心皱成川字。
桑渴一看见裴行端,陡然忘了哭,只呆呆地对他说:“我要死了。”小渴要死了。
裴行端闻言眉头皱地更厉害了,过了一会他说:“是吗?那要不要我陪你。”陪你一块死。
说着他也钻进了衣柜里。
...
后来裴行端将屁股还流着血但是被他哄睡着的桑渴,一路背回他家。
兰婆见了,只说:“是大姑娘了。”
说完便双手合十,祭拜厅堂中央的那张黑白遗照去了。
裴行端看着沙发里缩成一团的桑渴,他的手心还残留着摸到她裤子时不小心沾到的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外婆的话之后,心里陡然泛起一阵非常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