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对自家马场今年的参赛情况并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所以听到顾知涧带的话更是惊讶,穆衡竟然让她投自家的马场?
沈如娇想起那日赵管事来同她议事的时候,穆衡曾提过一嘴,说马赛的事情他来解决。
难不成,穆衡手里有什么精兵巧将?
瞒得真严实,这些日子竟然不透露一个字儿!
穆衡对她允诺的事情就没有没办成的,因此沈如娇天自然相信穆衡的话。
沈如娇笑道:“你同太子回话说,我晓得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顾知涧和穆绛鸢二人,果然就看到顾知涧的眼神重新落在穆绛鸢的身上,直看得穆绛鸢脸热的都快可以煮鸡蛋了,才轻声道:
“臣有几句话想要与公主殿下说,不知殿下是否方便与臣一通出去走一走?顺便臣也可以带公主参观一下整个会场,讲解讲解今年的赛事。”
沈如娇暗暗地看着穆绛鸢调侃地一笑,也是,若只是这么一句话,哪里需要劳动顾副使亲自前来?
可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穆绛鸢才轻轻点了点头,沈如娇便立刻将人拉了起来:“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同我说说,今年有什么新鲜好玩的。”
穆绛鸢半是羞怯半是忐忑地跟着顾知涧的身后一同除了廊阁。
她没想到,没等她鼓起勇气去找顾知涧,顾知涧竟然来找了自己。而且还有话想要同他说。
他想要说什么?
是婚事的事情吗?
还是别的?
穆绛鸢的心里突然乱糟糟的一片,生出几分慌乱来。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也不知是害怕顾知涧本人,还是怕顾知涧说出什么她难以承受的话来,以至于穆绛鸢心里头突然滋生出强烈的想要逃跑的念头来。
顾知涧领着穆绛鸢往左边的一个亭台上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一直跟着的脚步声慢了下来,随即停住。
他一回头,就看到公主垂着头,一副想要跑走的模样。
不等穆绛鸢行动,顾知涧伸手一捉,直接隔着衣袖握住了穆绛鸢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人带到了身前。
“殿下想去哪儿?”
顾知涧问话的语气平顺温和,可落在穆绛鸢的耳朵里就成了质问,她被吓得一哆嗦,眼眶顿时就红了。
顾知涧没想到自己不过问了一句就把公主给招哭了,可他活到如今这个年纪,房里也没有贴身伺候的侍妾或通房丫头,以至于对怎么哄女孩子这事全然无知,有些手忙脚乱又无所适从地哄道:“是不是臣吓到公主了?公主莫哭,臣给公主赔罪。”
说完,深深地向穆绛鸢作了一揖。
穆绛鸢没想到看起来玉树临风又有些冷冰冰的顾大人居然也会如此冒傻气,被他给逗笑了。
听到公主破涕为笑,顾知涧心里的不知所措的慌乱顿时落回地面,他笑道:“能博公主一笑算是臣的荣幸了。”
穆绛鸢奇异地不再害怕和忐忑了,同顾知涧一起到了亭台之中,看着一览无遗的整个会场,和陆续而来的各个世家们的贵女贵妇,她轻声道:“不知顾大人想要跟我说什么?”
顾知涧其实只是想见见穆绛鸢,此前他的人生里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子有过亲密之举。
那日他虽然意识不清,可事后药效褪去,他对自己做过什么记得一清二楚。
公主年少,他对于公主而言年岁上其实有些不太相称。
只是陛下的一纸赐婚,将公主与他绑在了一处。
他不知道,与自己成婚这件事会不会叫公主心生委屈,因此只能在筹备婚事一事上亲力亲为,务求尽善尽美。
只是,到底不知穆绛鸢的喜好,又怕自己准备的不合她的心意。
“殿下,臣自知年岁与品貌并不出众,与公主相配实乃臣高攀。”
顾知涧的声线也如他的人一般,有几分清冷,落在穆绛鸢的耳朵里,只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倒是悦耳,与他那日的野蛮之态全然不同。
只是悦耳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令穆绛鸢一颗心都沉到了地底。
什么是高攀?
不就是不想娶她的意思吗?
穆绛鸢害怕顾知涧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以忍受的话来,更重要的是她好歹是个公主,若被人悔婚,往后还有什么颜面?
“顾大人不要说了!”
穆绛鸢语气急促且有些高昂地打断了顾知涧的话,随即用带着水光的一双眸子瞪着顾知涧道:“你若无心求娶,我今日回去便去求太子哥哥,让他跟皇上或者太后求一道恩旨,免了你我这桩婚事,也免了顾大人的为难!”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生怕走得慢了,眼泪会当着这个人的面落下来,可就彻底没了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