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涧见她误会了,心里一急,直接上前将人抱住。
穆绛鸢被顾知涧这么一抱给吓到了,整个人当即剧烈地挣扎起来,直到听见身后的顾知涧一句:“殿下误会了,臣并非是要悔婚!”
顿时,穆绛鸢停了挣扎,眼泪吧嗒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正好砸在顾知涧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顾知涧像是被火灼烫到一般,穆绛鸢的这滴泪也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头之上。
顾知涧将人转过来,看到穆绛鸢双目垂泪的模样好不可怜,心中更是暗恼自己不会说话,竟把小姑娘给惹哭了。
“公主误会了。”顾知涧又重复了一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穆绛鸢哭泣,他这次开口带了十二分的小心谨慎:“臣是怕自己的年纪大了公主许多,让公主委屈,但臣绝无悔婚之意,能娶得公主为妻,是臣之幸,臣怎会为难呢?”
穆绛鸢不是很相信地看着他,平稳了一下情绪后,才缓缓将自己原本就想说的话慢慢说出来:“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公主,不过是太后看我可怜才求了个封号而已。论起来我无父无母,将来于你仕途也无助益。而顾大人却是正经的人中龙凤,京中闺阁未嫁之女有多少人对顾大人芳心暗许?又有多少人想要嫁给顾大人为妻?若是嫌弃也该是你嫌弃我才是,我怎敢嫌弃顾大人。”
顾知涧听她言语中透着浓浓的自卑与惶恐,心中生出无限怜惜之情。
“公主切勿妄自菲薄,论及身份,公主乃誉王之女,正经的宗亲,尊贵无比。论及样貌,公主生得眉如墨画神如秋水,举止端庄又宽和良善。至于仕途上的助益,臣若要靠着妻子的裙带才能向上攀爬,只怕将来在仕途之上也无甚建树。”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穆绛鸢被他一通夸词说得脸上又开始发烫。
顾知涧浅笑地看着她:“公主比臣所形容还要好上千万倍,臣所形容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穆绛鸢被他这样看着心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她慌忙地躲开顾知涧的注视,转向马场的方向,恰好看到穆衡骑着一匹通体白色的骏马步入赛场之中。
他身后跟沈明煜和陆聿行二人并一众权贵子弟。
在他们这群人身后的则是各世家豢养的赛马师们。
“是太子哥哥!”穆绛鸢转移话题一般地指着穆衡的方向。
知道她害羞,顾知涧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让公主脸热的话,而是跟她讲起了马赛的流程和好玩的地方。
一直到穆衡身边的人来找顾知涧,他才有些不舍地送了穆绛鸢回去沈如娇的廊阁里。
快到廊阁之前,顾知涧问了穆绛鸢的喜好,以及他为不久后的婚事所筹备的内容里,有没有穆绛鸢忌讳或者不喜的。
穆绛鸢都一一答了,两人也走到了廊阁前,穆绛鸢福了福身,送顾知涧离开时,咬了咬唇,终于把方才一直没好意思讲的话讲了出来。
“能与顾大人结为夫妻,亦是阿鸾之幸。”
说完不敢看顾知涧的脸,急匆匆地就进了廊阁之中。
顾知涧怔愣地看着合起来的纱帘和穆绛鸢的背影,对于明年的大婚突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随着太子与众人到齐, 赛马盛典的开场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由于是穆衡头一年主理这种盛事,自然少不了祭天地等繁琐的仪式。
待到穆衡念完祝辞,并亲手敲响巨大铜锣后, 会场高台之上悬挂的六只彩球下面的使者将彩球的绳栓一扯,彩球一瞬间分开两半。
随着彩球里面的金银彩纸落下,马场的栅栏开启, 所有参赛的骏马一泄而出,绕着马场内狂奔起来。
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轰隆作响,犹如阵阵滚雷。
热热闹闹的赛马盛会便正式拉开的帷幕。
因头一日是初赛, 各家的赛马师率先初赛,而后才是各家矜贵的公子少爷们作为展示风采的友谊之赛。
开始比赛前, 会有身着红色赛马服的侍女到各家廊阁之内请来观看比赛的人下注。因来观赛的大部分都是参赛的人家, 无论自家的马力如何也都会买自家的号牌。至于小部分未曾参赛的人家, 下注的方向也都是随着参赛人家的显赫程度来定夺。
沈家如今虽然炙手可热,但到底看沈家不惯的人居多, 因此沈家的六号牌自然没有多少人选择。
侍女递上来的号牌数量还剩下大半,沈如娇便直接将所有的号牌都定了下来。
虽然不知穆衡给她找的是什么样的赛马师, 但想来应该不是寻常之辈,说不定能让沈家得个三甲之内的名次。
沈如娇倒是没敢想第一名的名次,倒并非她长别人志气, 实在是她家从前的那个赛马师,鲜少有过败绩,其骑术与经验都非寻常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