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他的大惊小怪:“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这么脆弱。”
他看着她,没说话。
然后岑鸢就沉默了,是啊,她的病,也被称之为玻璃人。
她就是玻璃做的。
看出了她眼底的失落,为了不让她继续在这件事上多想,商滕只能将她的注意力往其他事上引。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
岑鸢安静的等待他的后半句。
商滕停下来,看向她的眼神是带了点侥幸的。
“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完完全全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吗?”
或许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这个人。
是因为,他是商滕。
岑鸢无声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商滕轻笑了下。
他觉得自己的性子好像在潜移默化中被岑鸢改变了。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发很大一通脾气。
他是喜怒不显,但他不是没有脾气。
当然不会和岑鸢发,面对她,他总是狠不起来。
刚结婚的时候就是。
虽然对她冷了点,但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有过,几乎没有。
可能早就喜欢上了吧。
不然为什么会在得知自己只是她心上人的替身后,发那么大的火。
羞辱感和不甘心都会有,但除了羞辱感和不甘心,占比最大的是另一种连他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现在他大概明白了。
是嫉妒。
“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的话,在那个人之前。我还有机会吗。”
他用假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如果能早点认识她的话,那么一切肯定会和现在不一样。
他不会变成后来那个冷血漠然,唯利是图的商滕。
他会用自己年少的热枕去爱她。
“商滕。”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算我们认识了,我们应该不会有多余的交集。”
岑鸢以为,商滕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习惯了她的无微不至,她的体贴。
这些都是经过时间千锤百炼出来的,以前的她,有自己骄傲和小脾气,实在算不上是一个性格特别好的女孩子。
如果换个时间遇见,他们只会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可是她低估了商滕的爱。
如果不是有了第一眼的惊艳,几年后的回国,他又怎么会在宴会中一眼就认出她呢。晚上气温似乎正好, 虽然有风,但穿上外套就不觉得冷了。
商滕穿着正合身的衣服搭在她身上,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衣摆直接盖过了大腿, 肩膀那处也宽宽大大的。
商滕把外套给她了, 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衣,深灰色的。
他的衣服好像都是黑白灰这三种色调,简单的要命。
岑鸢怕他冻着,怕外套还给他, 商滕没接:“我不冷。”
岑鸢不信:“这么大的风, 怎么可能不冷。”
可能是觉得解释再多都不如直接证明要来的方便,商滕抬手,轻轻握住了岑鸢的手。
不算太亲密的碰触,蜻蜓点水一般。
原本只是想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的体温,却在碰到她冰凉的指尖后, 微微皱起了眉:“很冷?”
岑鸢相信了他口中说的不冷。
他应该是真的不冷,身上体温温热。
岑鸢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她摇头, 笑了笑:“我的手脚一年四季都是冷的。”
前面有给人休息的长椅,岑鸢走过去坐下。
商滕沉默了一会,在她身旁坐下。
他记得的。
岑鸢的手脚总是很凉,连做那种事的时候都没什么温度, 商滕那会以为她是冷的,每次都会把空调温度开到很高。
她身上在流汗,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热的,但手脚还是很凉。
前面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视野开阔的广场, 路边都是灯, 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岑鸢无声的看着舞台上的人们在表演。
他们笑的很快乐,肆无忌惮。
真好啊。
无忧无虑的童年。
有人扛着摄像机过来,说是街头采访,隔着老远就看到长椅上的二人了。
应该是情侣,长相不光属于路人中的神颜,就算放在众星闪耀的娱乐圈也属于翘楚。
秉着私心,他们将摄像机对准他们。
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清冷漠然,所以他们把话筒递到岑鸢面前,先是礼貌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本地某大学的学生,这次的采访也算是一个作业,要按时上交的。
许是怕岑鸢拒绝,他们又轻声拜托了几句,说这次作业对他们很重要。
岑鸢笑了笑,并未为难他们:“你们问吧。”
见她同意,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看上去年龄应该都不大,十**岁的模样,声音还带着点稚嫩的少年质感:“如果给你一百万,但是要拿走你五年的寿命,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