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说是学校布置的作业,原本以为是很专业的问题,岑鸢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答的上来。
没想到是这种幼稚的有些过头的问题。
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我觉得生命是比金钱要可贵的多的东西,这两者没办法放在一起衡量。”
他们点了点头,似乎想再去询问坐在她身侧的男人。
镜头刚对过去,男人神色不虞,眼神带了点寒意。
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回答他们的问题,甚至还给人一种,他们再多说一句,他就会起身砸了摄像机的错觉。
几个人在心里嘀咕,长的挺帅,怎么脾气这么差,真是可惜了这位人美心善的神仙姐姐了。
不过走之前他们还是礼貌的祝福了岑鸢一句:“祝姐姐和你男朋友百年好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她愣了一下,不等她再开口,他们就进入广场的人流,寻找下一个采访对象。
商滕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变的稍微好看了点。
眉头微皱:“问的什么破问题。”
岑鸢无奈的叹气:“你刚刚太凶了。”
商滕罕见的没有应和她的话,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没有半分退让,语气罕见的带着强硬:“岑鸢,是你太好说话了。”
她抬眸,有些疑惑:“是吗?”
岑鸢不是那种一意孤行的人,别人的劝诫她是可以听进去的。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她习惯了善待别人,很多时候都是无条件包容的。
这样其实不好,到头来只会委屈自己。
“可我觉得那个问题很正常,不算过分。”
商滕沉着脸,没说话。
他好像十分介意那个问题,刚才岑鸢回答完以后,无意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比现在还要难看,眼底阴翳翻涌。
商滕不是那种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他的成熟理性压制住了他想要砸掉那台摄像机的冲动。
自从知道岑鸢生病以后,他就对死亡和寿命这种话题格外敏感。
知道他还在生气,岑鸢放柔了语气:“他们会问我这种问题,可能是觉得我看上去很健康,不像生病的样子。”
听到她的这番话,商滕终于稍微有了点反应,他垂眸,那双深邃的眼安静的看着她。
“你刚刚是在哄我吗?”
可能是觉得他的关注点偏的太歪了,也可能是被他的问题给问住了,岑鸢愣了好一会儿。
“什么?”
商滕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你刚刚,是怕我不高兴,在哄我?”
比起岑鸢是不是在哄他,他现在的语气,更像是诱哄。
诱哄她点头。
岑鸢无奈的笑了一下,眼神落到远处的广场,没再开口。
--
那几天商滕一有空就会来找她,但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很忙。
身居高位,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依附于他的人太多了,他们像是绞杀榕,依附于商滕,同时也要吞噬掉他。
这太正常了,人都是不甘于平凡的,在选择了生存的同时,都会想要拼命往上爬。
商滕理所当然的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踏板。
能在这种前狼后虎的局面下生存下来,商滕自然也非善类。
开会开到一半,听到公司上个季度的亏损,商滕眼眸微抬,睥睨看着负责这个项目的高层。
钢笔在他指骨间转着圈:“刘总不好好解释一下?”
语气散漫,却又透了几分直白的寒意。
被他唤作刘总的男人年过五十了,是当初跟着商昀之一起创业的老将。
商滕甚至还得尊称他一句刘叔叔,可现在是在公司,公私得分明。
更何况......
商滕把钢笔合上,扔回桌面,声响有点大,震的所有人心头一跳。
他却表现的很平静,下颚微抬:“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的,刘叔叔既然脑子不好用了,不如提前退休,把位置留给有能力的年轻人。”
一听他这话,刘松吓的腿都软了,他一家老小可都指着他的工资生活呢。
“是......是老商总让我这么做的。”
商滕眸光瞬暗,他就知道。
那份合同纰漏那么大,以刘松多年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来有问题。
他也没了开会的心情,再大的理智也被消磨殆尽。
他推开椅子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从电梯出来,他不爽的扯开领带,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不是因为公司的亏损生气,那点钱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而是因为得知这一切是商昀之在背后做推手。
他到底想怎样?
他还想怎样?
自己已经按照他的生活规划活了下来,他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他让考第一他就考第一,他让他从商他就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