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其余事情上他如此严厉,孟江南兴许还不会觉得委屈,可偏偏是在这床笫之事上,这种事她根本无人能问无人能教,她纵是想要将他伺候好,也只能是自己悟,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很努力地学了,她以为嘉安是喜欢的满意的,可谁知……
这如何能不让她觉得委屈?且还是种难以启齿的委屈。
向漠北其实不过是想教她不可分心而已,却不想自己这么一句话才说完竟是凶得她哭了,使得他顿时着急心疼了起来,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不算,还用嘴去亲吻她眼角的泪,柔声问道:“怎么说哭便哭了?可是我方才的语气太凶了吓到了小鱼?我在此与小鱼赔不是,莫哭了可好?”
除了床笫之事之外,但凡孟江南一哭,他便觉心慌意乱。
且在他的眼里,他的小鱼并非如此娇气的姑娘,今回是怎的了?
“嘉安,我是不是做得不好,让你觉得不满意?”孟江南两眼红红,难过地问向漠北道。
“小鱼做得很好。”向漠北在她另一侧眼角亲了亲,愈发温柔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对小鱼凶,以后我不会再这般凶小鱼了,乖,莫哭了。”
“那嘉安不会因此不喜欢我的,对不对?”孟江南又问。
向漠北忍不住轻轻笑了,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傻姑娘,说的是甚么傻话?”
他怎会因此不喜欢她?他只会因此而更喜欢她。
“我已说了,小鱼做得很好。”向漠北说着,又咬上她的耳廓,缓缓吞吐温热的气息,“小鱼除了方才不专心不够乖之外,其余时候都让我很满意。”
孟江南倏地满面羞红。
她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听得懂向漠北的所有荤话。
她觉得,她的嘉安变得有些“坏”了。
可她也喜欢这般对她坏的嘉安。
孟江南愈想愈觉羞,于是她搂住了向漠北的脖子,将脸埋到他的发间,羞涩却欢喜道:“嘉安,你待我这般好,这般哄着我,会把我惯坏的。”
若是在从前,她绝不会因为他稍稍严厉的一句话便委屈得掉泪,如今他不仅给了她一个稳定的家,还撑起了她的天,给她如山般的倚靠,他对她的好让她变得娇气了。
向漠北亦拥着她,又抚上她柔软的头发,浅笑柔声道:“我向漠北的娘子,本就是要娇惯着的。”
他如今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来日。他的小鱼能够肆意撒野。
哪怕她被娇惯得无法无天,只要有他在,他都能给她兜着!
孟江南可不知向漠北心中的口气如此之大,她只知他说的话是她听过的最美好的话。
“小鱼。”向漠北捏捏她的耳朵,忽问她道,“霜降有吃柿子的习俗,小鱼可想亲自去摘新鲜柿子吃?”
“想!”向漠北话音才落,孟江南便自他肩上猛地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好。”向漠北在她细腻的腰间轻轻掐了一掐,掐得她顿时自他腿上跳了起来,只听他道,“小鱼先将衣裳穿好,不然阿睿怕是要来了。”
孟江南看他衣衫齐整完全看不出方行过事的模样,再看自己,莫说衣裳,便是釵鬓都乱了的模样,她心中顿时有些愤愤。
不公平!
下回她得和嘉安换着来才行!
152、152(2更)
向漠北出门之前将身上的大袖直身换成了窄袖短褐,脚上的皁皮靴也换成了皁鞋,本是随意散在背上的长发也整整齐齐地拢成了一束,不用玉簪,只用发带高系在头顶。
孟江南觉得她仿佛瞧见了初见时候的他。
那时候他也是这般穿着打扮,冷得像块深冬的雨,但将那只受伤的小鹊捧在手心里的神情举止却又温柔得像阳春的风。
孟江南生怕他受凉,为他披上了氅衣,甚至还翻出了手炉来,总觉得入了深秋之后他就不适宜再出门了,担心外边寒凉的天气将他冻坏。
这般想着,临出门时她轻轻拉住了他身上氅衣的大袖,迟疑道:“嘉安,外边风大,要不还是不去了。”
向漠北看她一眼,甚也未说,径直登上了马车。
孟江南也只好提稳手炉拿好水囊,跟在他身上入了马车。
就在他们于马车里坐好,向寻正要坐到驾辕上驱车时,楼明澈忽然风风火火地从宅子里冲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小阿睿。
只见他一把撞开了正要往驾辕上坐的向寻,刷拉一下就掀开了车帘,半眯起眼生气似的盯着车内的小夫妻,沉声问道:“上哪儿去?”
孟江南被楼明澈这么阴沉沉地半眯着眼盯得浑身不自在,好似做错了事似的,身子坐得直直的一动不敢动,尽管看见了趴在他背上正眨巴着眼看着她的小阿睿,也不敢在这会儿问他可是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