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和你的江公子两情相悦,孤也早做过打算。”殿下边说着,便凑来她面前。殿下离得很近,长卿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孤会让他好好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方才刚醒,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她身子却是一轻,被殿下整个抱了起来,往屋外头去了。
她这才有些后怕起来,忙一把勾紧了他的脖子,“我、我、我, 冷…”
“我、我疼…”
“我、肚子疼!”
殿下却一个字都没听她的。
马车停在门外,她被殿下抱上了马车。车里一侧早就铺好了床褥, 殿下直将她抱入了被褥里,捂着被子给她盖好了,“孤这就带你回杭州城, 让你和你的江公子相会。”
“……”长卿莫名有些心慌,殿下可是真的想开了?可那双长眸里的恨意,又不太像…“我、我也不是那么急着见江公子…”
殿下嘴角微微勾了勾,横扫了一眼她刚放落下来的手, “两厢厮守的事情,孤记得你急得很…”
“……”长卿脸上瞬间滚烫…那晚的事儿真是成到他手里成把柄了。可她却莫名多了几分底气,“那,便有劳殿下带我去见江公子!”
“……”凌墨还是头回被她如此顶撞,一口气憋着,话都没接上来。却见她翻身朝去了另一侧,看都不再看他…那丫头背影瘦落得很,肩头微微耸动,气息似是很急…他忽又心软,伸手去探了探她肩头。
那小肩头躲了躲,他便只好收回手来。
明英在外头敲了敲车门,“殿下,姑娘的药好了。”
凌墨这才起身去端了药来,又来攘了攘她的肩膀,“吃药。”
那丫头背影却一动不动,他忽的想来昨日夜里她气息不顺的模样,几分担心起来。忙一把将人抱回来自己怀里,那双凤眸红红的,望着他眨巴了两下,又看向了别处。他也跟着难受,只好温声说了句,“把药吃了,好好休养。其余的事情再说。”
长卿想从他怀里挣开来,他却不让。她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和他争拗,那碗药汤被他送来了嘴边,她便就听话喝了下去。毕竟身子是自己的…
喝了药,她见殿下放下了药碗,却抱着她在怀里,也不让她躺下。
长卿就着这姿势,在他怀里躺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得明循在车外报,“殿下,都准备好。”
殿下沉声吩咐,“启程。”
马车缓缓开动,殿下却垂眸看了看她,“走近路也得两日。你躺着休息便好。”
方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长卿已经有些乏了,被他扶着躺了回去,便拢着被褥睡了过去。中途车马停了一阵,殿下又抱着她起来吃粥吃药。
马车一路行的都是山路,长卿却没觉得比来时颠簸,后来才发现,身下的被褥垫了四五层,软软绵绵的。
两日的路程行下来,她除了醒来吃东西,一路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第三日傍晚,一行人方才在杭州城外一处庄园外停歇了。
她自己下车走动走动,松散松散筋骨。殿下与刘大人说了些什么,方才过来扶了扶她的手臂,往庄园里头去。“进去休息。”
庄园不大,四四方方一亩地,院子里满满种着桑树,一旁的小屋里还摆着好几台纺布机。看来以前是做丝绸小生意的人家。
长卿被殿下带入了一间小屋,里头收拾得齐整,看来是庄园女主人住过的。殿下只交代了几句让她好生休养的话,便又自己出了门去。
长卿在窗前坐了下来,连着几日赶路,虽是昏昏睡睡,她也不是没想过。那日她被人打晕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公子。
而画扇阁这地方,是总督大人未殿下准备好的留宿的地方。她虽不知总督大人和殿下有什么仇怨,可画扇阁大火,该和总督大人脱不了干系…
这两日在马车上,她躺在殿下身边的床褥上休息,殿下却在一旁支着小桌,一会儿在写文书,一会儿在画图纸…像是有所筹谋。殿下偶有见她抬眸看他,便会起身来将她扶回去,让她休息。
说起来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从殿下口里说出来,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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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繁华的杭州城里,这几日却出奇的死寂。
入了夜,街道上行人甚少,就连向来营业到最晚的酒肆,也全都闭门休业。
云鹤拢着袖子,正在总督府大门前候着,方才小厮入了门口去通报,他想见见江公子。
连日来都没有长卿那丫头的消息,他这为人师表再是豪放不羁,在青莲居里也坐不住了。
长卿被江弘接入总督府的第二日,他便接了从总督府里回来的书信,是江公子亲自写的。说是松意被太子殿下相中,要陪同殿下一起去靖州,约要去个三五日。可这三五日过去了,这丫头依然了无消息,她那贴身护卫明镜也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