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她半坐在床上,殿下立在她床前,她正伸手去拿回来,却被殿下一把躲开了。
殿下垂眸目色扫在她面上,几分不屑,“真是很喜欢?”
“喜欢!”她够不到殿下的手,腮帮子都气鼓了。她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抢她喜欢的东西。
殿下又问:“江弘送的?”
“……”她忽的想起被殿下捏碎的那个药瓶,心觉不妙,“不是。”
殿下拧了拧眉头,“还想狡辩,孤看到了。”
抢是抢不过他了,长卿只好抽着气儿,擦了擦眼角,硬生生挤出来两颗眼泪,“可是我喜欢的东西,殿下都要全要毁了?以前的胭脂都用旧了,好不容易得来个新的…”
凌墨见不得那眼泪,又听她只是着紧胭脂,心口里的气方才放了放,将那盒子递回去她眼前,“等事情过了,孤给你买。便把这个扔了。”
长卿失而复得,忙收了眼角假泪,一把抢来那烟纸盒子,仰头对他笑着,“不必麻烦殿下了,江公子会送我的。”
“……你!”他竟是中了她的苦情计…正还要发难,门外明英来报。
“殿下,明循将人带回来了。”
长卿也听得外头声响,殿下该得有事儿要忙了,没空管她。她又对殿下笑了笑,“殿下快去吧。”
她抬眸望着殿下那一脸凶狠,却又那她没办法的模样,她得意得很,又将那胭脂盒子捂去了心口上,对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松意恭送殿下。”
殿下嘴角勾起笑意,喉咙里一丝阴冷,“你也同孤一起。”
“……”
长卿被殿下提拎着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后悔极了…
刚刚明英说明循带了人回来,带了什么人回来,殿下是要去亲自审问吗?她想起来张公公脸上漏了的那个大洞,顿时脊背一凉,身上的汗毛都起来了…
她不该生了贼胆,她怎会却挑衅殿下?
夜凉如水,她忙咳嗽了几声,“殿下,我不太舒服,还是先回去吧…”
殿下却将他自己身上的黑羽斗篷取下来,给她披在了肩上,又伸着食指来刮了刮她的脸蛋儿,笑得几分阴寒:“别怕!”
“……”这她能不怕吗?
她吓得都后退了两步,殿下却扶着她的后背,推着她往前走。殿下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屋子不大,可是地上却露着一个大窟窿。一条暗道往地下伸展,里头隐隐透着火光。
她想起来佑心院书房里的暗室,腿都软了…
就要顺着那暗道往下走的时候,殿下却又吩咐明英,“许太医给云姑娘做了药膳,你且去端来这里。”
明英应声去了。
长卿却觉得胃疼,“在这儿吃药膳么?殿下?”
殿下垂眸望着她,笑得很是温和,“你伤了气血,得食补,给孤好好养着。”
“……”这还怎么养得好?
长卿从上头下来,方才发现这处地界儿很是宽敞,却不像什么暗室,该是寻常农家用的地窖。四月天气,又刚刚下过几场雨,地窖里有些梅雨潮湿的味道。
地窖里头摆着两张太师椅,昏黄的光线下,也不难看出上头,太上老君扶摇乘风图的雕工很是精致。
殿下将她扶到了太师椅上,坐好了。又给她拢了拢黑羽斗篷的领子,目光里几分宠溺,嘴角咧着的笑意却有几分嘲讽。
她有些慌。暗室里除了一柄火把,便没有其他的光线了。她看到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影,可都看不清楚面目。
殿下起身要走了,她忙一把拉住了殿下的衣袖。“别、别走。”
殿下拍了拍她的手背,“孤就在你旁边。”殿下说着在她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方吩咐一旁立着的白衣暗卫,“明循,带人上来。”
那白衣暗卫一声令下,便见得四个禁卫军模样打扮的人,被押来了殿下面前。那四人手脚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殿下便开口问话了,“你们可还认得孤?”
那四人听得殿下的声音,似很是害怕。最后的那个没跪稳,直摔去了地上。唯有年纪大些那个,颤颤巍巍问道,“是、是殿下?”
明循这才去取了他们眼睛上的布。
那四人看着殿下的脸色,像是见了鬼。其中有两张面孔却是她认得的…是东宫禁卫军统领付成手下的朱鹏和赵影。东宫婢子们和禁卫军虽没有什么差事上的往来,可都是殿下身边的伺候的人,自然打过照面。
殿下将他们吓了一吓,却是将拷问的事儿交给了明循…
长卿只见得明循拿了鞭子来打人。她没见过这阵仗,鞭子每抽着他们身上一下,她的身子也会跟着颤一颤。她偷偷看了殿下一眼,殿下手中盘着他那串翡翠十八子,好像还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