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好了,奴婢万死不言。”
我挥挥手让她离开。
红玉将炭炉和酒壶放在石桌上,起了一杯递给我,我心qíng甚好,顿时觉得酒也香醇,“这是什么酒?甘甜怡人,浓香馥郁,是贡品吗?”
她接过空杯:“恐怕贡品也没有这个味儿呢。这是陛下亲自找了许多古书制出来的桂花酿,陛下说韩大人喜欢,五年前,宫里桂花开得出奇好,陛下酿了许多,玉堂和宣室里的酒都是这桂花酿……”这丫头一说起来还没完了。
“咳咳……”呛到了。“嗯……知,知道了。咳咳……”
“韩大人,您没事吧?”
“没……没事,没事。”我胡乱抹了抹嘴角,也没什么心思看花了。“回去吧。”
在路上,红玉又问起来:“韩大人,皇后娘娘那儿……”
“我自己有分寸,皇上那里你也别多嘴。”
“诺。”红玉还是很听我话的。
我想,这件事如果做得好,实在是个一石三鸟的好计。
第一个受益人自然是我,若猜得不错,刘彻冷落阿娇的日子应该不短,不然,窦太主何故平白刁难?如此一来阿娇定是喜出望外,看到了刘彻làng子回头的希望,女人嘛,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所以……死灰复燃,而且,大有星火燎原的势头吧,之后,必然对刘彻死缠烂打,穷追猛打……
我就不信刘彻有三头六臂,既要跟朝堂百官斗,又要跟他奶奶姑妈媳妇儿斗,还能再分出心来腻歪我?呵、呵、呵……好计啊好计!
第二个受益人,应该是阿娇,一个女人,掌御印、带凤冠,就能弥补得了她守活寡吗?刘彻好容易示好了,她还不得乐死?
其实整个计划中,刘彻也不亏,他也能抹到一点蜜的。
之前建元新政,他跟老太太上纲上线的,实在不明智。翅膀还没硬呢就想飞,他不折谁折?可让他低下头来,又是个很没面子、很损威严的事儿。没台阶下,他肯定不gān。
我就勉为其难,替他铺路,虽说在阿娇那里他吃个哑巴亏,但关乎皇权帝位,也容不得他使xing子,这个,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利害。阿娇高兴了,窦太主自然就高兴了,窦太主高兴了,老太太自然也就高兴了。老太太一高兴,他这皇位,坐的就稳当多了。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刘彻啊刘彻,你可别让我失望,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千万别和阿娇撕破脸皮。
回到玉堂,我就爬上chuáng睡了,这皇宫果真不是人呆的地儿,应付几个人跟跑个马拉松一样累。
一觉醒来,已经夜里了,同往常一样,屋里昏暗不明,我抬了抬胳膊,有人来给我盖被,我一时惊措忙拉着被边往chuáng里缩。
“韩大人饿不饿?起来吃些东西吧。”
哦,是红玉,我放平了一颗心,随即又有些苦笑,我梦里都这么怕刘彻吗?
红玉扶着我做起来,“韩大人……”
“我不饿。不用忙了。”
我扫视着寝殿,没见到刘彻,更放心了。
“韩大人,您睡着的时候陛下来过……”
这丫头,想什么呢?难不成以为我找不着刘彻是失望吗?我那是高兴,高兴懂不懂。且,懒得跟你说。
我坐着无聊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继续睡,这破地方,没手机没电脑,除了吃只能睡。
一夜黑甜,自打来这儿,我就没睡的这么安生过。
清晨,风润云净,花香扑面,鸟鸣啾啾……
有花有鸟没刘彻,慡朗明媚的一天啊。一个字儿——美!
吃了些东西,坐在矮案前闲翻弄。
嗯,古董,嗯,古文,嗯,毛笔,嗯,砚墨,嗯,不会用,嗯,看不懂。
嗯,整个一文盲……
一想到我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我就想捂脸泪奔,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娘,咱泱泱中华越发展越倒退,新时代新人才,回两千多年前竟是个文盲。不怨我不怨我啊。
我捏着毛笔发愣,这笔下还是不下?
算了,还是不吓人了。
我招招手让红玉过来:“你去给我找根棍子来。”我想了想,用拇指和食指圈成一根钢管的粗细,“要这么粗,最好是结实点的木材,但也得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