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想正常走路,还得半个月恢复,我还是做一根拐杖得好。这宫殿里,倒是有一些刀戟枪剑,都太沉,哪里能当拐杖用。
红玉是个很不错的帮手,她带回来了一根枣木,还带着树丫子。不错,树丫子截下来还能做个弹弓,枣木是做弹弓的绝好木料。
我用一只柳叶刀细细的削了近一个时辰,把一根拐杖和一只弹弓剃的光可鉴人。
看着我一身碎木屑,连头发丝里沾的都是,红玉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我都替她难过。
我支着削好的拐杖站起来,嗯,还蛮好用的嘛。
红玉打了一盆水过来:“大人先洗洗头发,再换件衣裳吧。”
“哦,也好。”
红玉搬来一张略高一些的塌,我只穿了中衣侧躺在上面,头搭在塌边。她解了我的发带,用梳子慢慢梳着,哎,这么让一个女孩子伺候,我于心何忍啊。不过,还是很舒服的。呵呵。
红玉用皂角在我的头发和头皮上轻轻摩擦,我都要熏熏yù睡了。
“王孙。”
娘嗳,神舟六号也没你掐点掐的准啊。我一阵手忙脚乱。
刘彻一张笑的抽筋的脸贴过来,一把扯过红玉,“你过去,朕来。”
本来躺着就很没优势了,他一只手就又把我按回去了,“别动,水灌进脖子了。”
我推开他按在我肩上的手:“你不来搅合,它能灌进脖子?”我侧了侧头,“你起开,笨手笨脚的,让红玉过来。”
他看了一眼红玉,红玉立马往后退了退,“我……我再去给大人打一盆水来。再……再取些香料。”然后,我眼还没眨,整个屋子就不见一个人了。
“你没事能不能别往我这儿跑,看把我的人都吓成什么样了。皇上怎么着,你头上也没长角。”我抓着他往我领子里伸的手腕,不让他的手到处乱摸。
“怎么,我去了椒房殿你才开心吗?”他嘴角明明在笑,笑的……别有深意……眼里却深的让人发怵。
我心里咯噔一下,“额,那个,那个……”那个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脸弯了腰,又把脸凑过来,“那个什么?宣室的花瓶丢了两只我最喜欢的,好巧不巧,恰好在椒房殿,还盛着阿娇最喜欢的绿萼梅。窦太主和老太太这会儿还笑的合不拢嘴呢。” 我侧着身躺着,他的鼻息轻轻地喷在耳边,有些痒。
“我在洗头发呢,你说的什么,我……我怎么知道。”我故意用湿啪啪的手推开他的脸,顺便抹了他一脸一身的水,赶紧伸着胳膊去拿盆边的毛巾。
他起身的时候,脸冷冷的,我竟有一瞬间心里不安起来。
“来人。”
他一叫,红玉便领着几个宫女进来了,想必一直在门外候着。
☆、五
红玉一看刘彻yīn恻恻的脸色,又看着塌边放着皂角的水盆和我洗了一半头发极难受的姿势,忙端过一盆水过来帮我洗完。
我扯着衣领,往火炉子旁边移,里衣中衣全湿了,贴着颈子,冷的要死。刘彻死了爹娘似地冷着脸。
红玉忙活完后,手脚战栗浑身直抖。怯怯地不敢看刘彻,却又时不时关切的望望我。终于忍不住小心开口:“大,大人……换套衣裳吧……这湿衣贴着胸口,极易着凉。”
死丫头。要你多嘴。嫌我死的慢不是!还敢说换衣裳?
其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刘彻刚才说的几句话,我就是有种直觉,他现在并不是真正生气那两瓶绿萼梅的事,等着我跟他说好话却是真的。
我呸,做他的chūn秋大梦去吧,我躲还来不及,哪儿有自己送上门的道理,既然不能求和,那就杠上得了,说不定还能险中求存。
我破口大叫:“换什么换,老子就爱穿着湿衣裳,趁热打铁,趁病要命。”
这句话倒是把红玉吓得扑通跪倒。
“出去。”刘彻那一副要死不死的嘴脸更是冷得直掉冰渣子。
门关上的一霎,我整个人跟三九天冷水浇了个透一样,从头冷到脚。
我坐不下去了……我预感……要出事……
摸到刚刚做的拐杖,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还没走三步,刘彻一把夺了我手里的棍,扔出去老远。拎着我的衣裳,恨恨的道:“你的命是我的,谁也不敢要,你就死了这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