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辈,您的爱人——”
想起御天行,御紫炎的心思忽的跳转到那紫金耳钉以及它原先的主人身上。
“三百年前,我二人遭遇qiáng敌突袭,他为护我重伤身亡。虽不致魂飞魄散,却到底伤了魂之根本。无奈之下,只好投胎转世,以求借轮回之先天jīng气滋养魂魄,以求早日修复伤处。”
白尘提及不知现今身在何处的爱人,眼神愈发飘忽,“而我心中留有牵挂,几百年来修为都未曾jīng进,倒也方便我一直四处游走,寻找他的灵魂。否则,若是我一人渡劫飞升,再想与他相遇便更是难上加难。”
“既已转世,您又凭何认定哪个是他的灵魂?”
“呵呵,傻孩子,缘分一事,并非说断便能断的。qíng爱是深刻在灵魂里的感觉,哪怕只是茫茫人海之中,两人擦肩而过,也可立时知晓。”
“……”
御紫炎静默——他不懂,他还是不懂,他不曾有过那种深刻的感觉。
“炎儿,你可愿拜我为师,修真求道?”
御紫炎心中正千回百转之际,白尘突然转了话题。
“难得前辈垂爱,只是紫炎对修真之事并无兴趣。”
御紫炎想起当日白尘出现在贤剑山庄正是为了择人收徒。
“哦?为何?长生不老,修得上天遁地的本事,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白尘依然笑着问道。
御紫炎摇摇头,悠悠说道,“活得太久是种悲哀,尤其生无可恋,形单影只之人。”
他突然想起前世夜禹桥年少时很喜欢的一部漫画——《恶魔圣典》。
画作中所谓“恶魔”更接近于jīng灵的存在。他们不老不死,一直在各个空间中穿梭以找寻可以与自己定下灵魂契约的“锁”,有了“锁”,他们那长久寂寞的灵魂才会得到一点依托。
若是运气好,他们还可能遇到唯一的、且只能遇到一次的“圣典”,“圣典”的愿望对于恶魔来说便是绝对,恶魔会倾尽所有满足“圣典”的愿望,甚至是为了“圣典”而死。
如若“圣典”对恶魔说出爱之真言,恶魔便可结束无休止的无聊生命,在爱的幸福中得到恍惚之死。
失去爱人对于平凡而一生短暂的人类来说或是种悲哀,可是,能在世上那唯一仅有之人的爱中死去,对于不老不死的“恶魔”来说,却是种极致的幸福与解脱。
“活得太久是种悲哀——”
白尘慢慢重复着御紫炎的话,看着眼前这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紫炎自问只是凡人一个,怕死,却并不贪生。恕紫炎直言,修真可得长生不老,可得常人所不可得之本领,却毕竟有违自然法则,紫炎虽不甚相信万事皆有报的因果循环,但紫炎猜想所谓‘雷劫’便是种惩罚吧。紫炎并没有什么宁可逆天而行也定要修真的特殊理由。”
“好,说得好。炎儿小小年纪便有此见地,不愧是天行心系之人。”
“晚辈惭愧,不过是闲暇时看的书多了些罢了。”
自动忽略白尘后半句话,御紫炎轻轻摇头说道。
“好,‘虚怀若谷’——炎儿的xingqíng才是真豁达。”
“真豁达”?
御紫炎心底并不认为自己当真看透世事。若是当真看透,他便不会一时心乱之下终以那样的方法……断了御天行对他的qíng丝,而是会有更妥当的方法去面对那个男人稍显偏执的感qíng吧?
离开那个男人,让那人重回孤单,并非他心之所愿。
然,那人身边,却已是没了他容身之所,是以,御紫炎选择离开——
“那,萧逸仁也是修真之人么?”记得他刚才唤白尘师傅,若他也是修真之人,他和离莫言之间——
“不,禹乔与仁儿未曾随我修真。正如你所说,修真乃逆天行事,我希望带他们长大成人之后自行决定是否修真。若仁儿和他的爱人愿一道修真,我自是乐于添个徒儿。在此之前,我只是帮他们打通经脉,传授些普通的武功罢了。”
“前辈——”
“我并不qiáng求于你,不如你随我四处游dàng十年,我先稍稍改造一下你的经脉,以便你日后改变主意之时可立刻开始修行。即便是习练寻常武功,也可事半功倍。十年之后无论你是去是留,我决不勉qiáng,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