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挺大……”
哼了一口气,时遇殊和郁观楼jiāo换了眼神,极有默契立刻制服这两人,几拳下去,方才言辞狠厉的男人立刻焉了,脸被摁在地上。
郁观楼去扶那个女人,走近细看,觉得那身衣裳十分眼熟。
于是抬起那人的脸。
“……”
刚给了还想挣扎的男人又一记,时遇殊余光里扫过一道影,他看过去,郁观楼将女人抱了起来,脸埋在了他外套里,脸色极其难看,脸色爬上几根隐忍的青筋。
“怎么回事?”
郁观楼却不答,深深看了那两人一眼,抬脚一踹,又一排酒架倒下,不少昂贵的酒尽数砸到地上,动静比方才那阵响太多。
足见他内心的波澜万丈。
汪母终于闻声过来,看见这混乱的场面只是微微失神,最后仍用一贯柔和的腔调发问,“小楼,小殊,你们怎么了?有事可以给阿姨说,不至于迁怒家里两个帮忙的人……”
松开钳制着男人的手,时遇殊不卑不亢,“汪姨,我们都敬重您,但偌大一个汪家,难免不会出现品行不正的人,事出突然,所以抱歉给您带来了损失,真要追究原由,我和郁观楼问心无愧。”
除了最后被郁观楼bào力卸货的那一排酒架。
时遇殊说完,瞥郁观楼一眼。
他低头看了下怀中的人,连日里来的不安和隐忍都融化不见。
大概猜出那人的身份,时遇殊脸色突变,三秒后被压了下去,只是唇角一丝笑意也没了。
这个汪桀,人在医院,还拦不住他做混账事。
估计郁观楼要出手,就没自己的事了,时遇殊不动声色退了步,扫了酒架一眼,在心里估出了个数字——郁观楼这一脚可当六七位数了,陈问渠还真是个金贵的女人。
“汪姨,我知道您一向最重理,那我也先冒犯一句了,麻烦您去医院看看汪桀这病多久能好,等他回大院了,我再来亲自登门,找他清算将我妻子扣在汪家这么久的罪名。”
郁观楼平日里更像个老小孩,如今板起眉眼,每句话里都藏着刀刃,倒看着吓人,他对着长辈,也毫不收敛锐气,是真的气狠了。
刚看到陈问渠眉眼的瞬间,郁观楼脑袋是空的。
消失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安静躺在自己面前,额头还沾着血,以微弱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很快愤怒就淹没了理智,将人抱在怀里后,郁观楼没忍住拿酒瓶泄了气,噼里啪啦砸在地上,脑神经才重新接上,开始思考这笔债要怎么追回来。
最终,郁观楼和时遇殊离开了汪家,在汪母声声恳切的道歉声中,她一直qiáng调着是自己教子无方,连累了陈问渠。
郁观楼已失去说话的力气,只能简单嗯几声。时遇殊在一旁做粘合剂,毕竟大院里的人家都不是等闲之辈,面对比自己地位高不少的长辈,郁观楼也无法真的撕破脸皮。
送到郁家门口,时遇殊开口提醒,“汪家不好动啊……”
“我知道,但是汪桀我是一定会动的。”
“……”
“好好照顾陈问渠,回去我找人查查汪桀周围的圈子,这事总觉得有蹊跷。”
“行。”
不再多言,时遇殊也拐回自己家,照例盯着时自华说了会话,就给NFSA的侦查科去了电话,叮嘱几位技术骨gān人员上点心处理这事。
打点好一切,时遇殊还是没睡意,去阳台上chuī了会风,想汪桀和郁观楼以前的陈年旧怨,耳朵冻成块也无解,只能回房去睡觉。
洗过澡,换了身衣裳,郁观楼才疲乏地向楼下走去。
郁父也还没睡,在一袭灯光下摸着万象锦的叶面,出着神,发顶和两鬓银光点点。
郁观楼驻足片刻,轻叹一口气,出声叫了句“爸。”
“怎么样?”
“在睡了。”
在沙发一端坐下,郁观楼找了杯冷茶,也不计较,一口下去了多半,才仰靠着软枕放松了身子。
“你怎么想的?”
郁父敲了敲桌,询问郁观楼的意见。
“汪桀实在过分,不过我不会欺负一个病中的人,等他回了这大院,再找他算账。”
满腹的茶水也消不去郁观楼心中滔天愤懑,他勉qiáng克制住,一双眼中的光却是又急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