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不知童家老太太怎么样了?”顾老夫人突然抬头问道。
童若瑶收敛了几分笑,“孙媳前几天还打发人去瞧了瞧,回来说还和以前一样。”
老夫人叹口气,眼眸中尽是怜悯,“如今你婆婆病好了,若无事,就回去瞧瞧。家里顶好的对她有用的药,你也带一些回去。”
huáng氏立刻道:“我那里还有两棵去年才得的人参,老夫人不爱吃,我如今也用不上,侄儿媳妇若是要回去,就给亲家老太太带回去罢。”
童若瑶站起来朝huáng氏福福身道了谢,老夫人又似是想起一件事儿,特地嘱托顾三奶奶崔氏,“你如今有孕在身,这些东西万万不可食用。”
崔氏乖巧地微微一笑,“孙媳记下了,谢老夫人提醒。”
大房、二房,接下来老夫人说起三房,看了看始终低着头做隐形人的顾廷雅,目光落到顾廷礼身上,慈爱地微笑道:“廷礼如今在屋里做什么?”
顾廷礼听到老夫人叫自己的名字,本能地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变,忙结结巴巴回道:“孙儿……孙儿并没有……做什么……”
huáng氏嘲弄一笑,随即低着头吃茶,老夫人眼里的笑容淡了几分,嗓音也不比方才那般慈爱,甚至还带着几分清冷,“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日里呆在屋里,虽没叫你去外头结识不该结识的人,可也该出外面走动。你是男儿,不比女孩儿不能随便出门。”
郝氏忙站起来谨慎地道:“是,儿媳回去定好好说说廷礼。”
老夫人叹口气,不愿再多言。
顾廷之虽然也是个坐享其成的,不过jīng通诗书,时常写几个字逗老夫人欢喜,又经常外出游玩。而顾廷礼,大概就是古代版宅男。老夫人心里急也是有道理的,大房有顾廷煊,二房好歹还有二老爷和huáng氏,顾廷之虽痴迷诗书,可并不是没能耐的人。唯独三房,三老爷没了,老三媳妇xing子沉闷,教养的女儿和儿子瞧着也不成气候。
老夫人已半身入土,总有去的一天,她不可能为他们打算一辈子。廷雅是女孩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而廷礼却是三房的血脉,自己的亲孙子……
大伙见老夫人露出乏意,纷纷起身告退,老夫人忽地睁开眼,望着吕氏道:“也不知若瑶和你说了没,敏惠要来上京。”
吕氏心头一喜,眼里终于有了点儿笑容,“若瑶已经和我说了,心里还将信将疑的,老夫人这样说必定是准了。算起来已经快五年没见着她了。”
老夫人脸色微微一沉,童若瑶脸上的笑容倒是继续维持着一点儿没变。吕氏这话,说的竟好像不相信童若瑶。
吕氏犹自沉浸在喜悦里,喃喃自语道:“不知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能到?若是与廷煊他们一起来,倒好些,路上好歹彼此有个照应。”
“大概已经动身,十来天的功夫就到了。”
吕氏惊喜之色表露无遗,从千禧堂出来,就琢磨着要备些什么东西,又和童若瑶说起敏惠的喜好和小时候的事儿,童若瑶才知道,原来敏惠在吕氏身边也养了几年……
回到青松院,小玉眉头蹙着,时不时不安地打量童若瑶的神色,见她只是沉思,嘴角自然地挂着一抹笑,心里略安。
“二奶奶,要不咱们回娘家逛逛?”
这话刚说完,童若瑶来不及答应,香雪突然领着二门上的婆子急匆匆进来,神色恐慌,“二奶奶,方才二奶奶娘家打发人来回,说老太太不大好,说如果二奶奶方便,请二奶奶回去一趟。”
童若瑶一怔,小玉忙问道:“怎么个不好法?可问仔细了?”
那婆子摇摇头,垂着头道:“传话的婆子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奴婢以为二奶奶还在老夫人那里,过去寻了一趟,才过来。”
正说着,钱妈妈从外面进来,神qíng也多是担忧,将怀里的盒子呈上,福福身道:“老夫人已经知道二奶奶娘家老太太的事儿,叫奴婢把这东西拿来,希望能派上用场。”
只看那jīng致的盒子,就知道八成是人参、鹿茸等珍贵补药。忙道了谢,钱妈妈也不做多停留,送走钱妈妈,童若瑶略一琢磨,立刻叫小玉和香雪预备笔墨,匆匆写了拜帖递给香雪道:“拿着我的拜帖去济世堂找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