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点点头,见童若瑶愁眉不展,轻声问道:“二奶奶是担心大老爷已经知道了,所以才去了蒋家?”
童若瑶不禁点点头,如果童老爹知道了,那事儿就已经传来上京。何况,之前童老爹还单独找她,问了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越想越不安,现在回去瞧只怕周氏多心,少一个人知道,总能少一分担忧。可不回去,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已经出了变故?
小玉道:“要不我回去瞧瞧吧,有什么事儿立刻过来通知二奶奶。”
眼下也只得如此了,童若瑶点点头,让小玉就坐着装礼品的马车回去。周氏已经午睡,并不知道小玉离开,陈妈妈深觉不妥,待小玉离开,端着才做好的点心过来。
虽然觉得困倦,真正闭上眼却毫无睡意。硕延煊离开上京之前,曾去过国公府王家,硕家和王家有没有jiāoqíng,童若瑶不太清楚。但出事后,huáng氏和老夫人都没有提到国公府王家。然而,童若瑶却有种预感,觉得这件事和王家似乎总有些牵连。
硕家如何挂了官商,成为皇商?财力固然重要,但放眼天下商贾何其多?硕家主要做丝绸缎面买卖,在南边有好几个大布庄作坊,在民间因其价格公道,故而生意很好。只是,皇家的东西,即便不是硕家,任何商家都不敢以次充好。而皇家的买卖,如果没有人提拔相助,又怎么能成?
更何况,硕家曾是罪臣之家,并罢了官籍的……
“四姑奶奶?”
乍然响起的声音让童若瑶回神,抬头恰好迎上陈妈妈忧虑的眸子,勉qiáng扯出一抹笑。起身让座,“陈妈妈请坐吧。”
陈妈妈讲点心放在矮几上,就这旁边的杌凳,只坐了一小半。神色依然恢复常态,话家常似地道:“才做的新鲜点心,姑奶奶尝尝味道如何?”
不好驳了陈妈妈的心意,童若瑶拿起一块轻轻咬一口,称赞道:“陈妈妈的手艺就是好。”
陈妈妈笑了笑,似是不经意而随口一说,“今儿见姑奶奶虽然吃了两碗饭,却心事重重,我亦是不会说话的,可瞧着姑奶奶的模样,也心疼的紧。若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姑奶奶切莫嫌弃。”
童若瑶感激笑道:“谢谢陈妈妈关怀,不过是家里的事儿忧心,不相gān的。”
陈妈妈见她不想说,也不好勉qiáng,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无比,当窗格子上的树影越拉越长,小玉才满头大汗地出现在童若瑶跟前。大概是因为心急,她的双颊红扑扑呈现一对不正常的红晕,其他地方却苍白,汗珠顺着尖细的下巴滴落,一边喘气,一边道:“咱们出门不久,就有官差去了府上,说是二老爷也被羁押了。二夫人急疯了,去了秦家,侯了半天才有人出来回说,王夫人不在家。”
童若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怔怔地坐下来。隔了半响才幽幽问道:“家里现在qíng况如何?”
小玉道:“倒是无事,直说要查我们家的铺子和外面的库房。”
童若瑶眉头蹩成一团,只想着出事是南边,却忘了上京。倘若是人动了手脚,能在硕家的货船上动手脚,难道就不能在上京的铺子和库房动手脚?
胸膛里心脏噗噗直跳,不可压抑的惊慌渐渐蔓延四肢,硕家的库房在什么地方,童若瑶都不知道,即便知道现在也没有用了,只怕官差已经去了。
可硕家真的会愚蠢到贩卖盐,还弄来天子脚下么?明知贩盐是重罪,何况还是在上京?可若是反过来想,正因为常理推论,不会有人如此愚蠢,所以才不易察觉。如果真的从硕家的铺子里和库房里搜出盐,只怕求谁也没有用了。
童若瑶脑袋一片混乱,实在不知硕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这般要置硕家于死地。商人不都是秉承多结朋友,少结仇家的作风?基本对方真的把硕家置于死地,这样的商家只怕其他商家也不敢与之往来,岂不是自断后路?
“二奶奶,现在怎么办?您要回去还是继续等大少奶奶回来?”
“老夫人呢?可还好?”
小玉点点头道:“没有让大夫人知道,老夫人在家里主持大局,二夫人好像还在等着拜见王夫人。”
童若瑶听小玉说老夫人没事儿,略略镇定了不少,道:“已经这个时辰了,等大嫂回来再说。”
“老爷可能也是为这事儿去找蒋大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