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氏道:“就来告诉侄儿媳妇一声,稳婆已经找到了,倒不是上次给你三弟妹接生的那个,听着这位稳婆倒是个有些本事儿的。所以就提早说定了,免得到时候她挪不出时间。”
童若瑶感激道:“让二婶子cao心,侄儿媳妇心里很是不安。”
“别这样说,大嫂子略cao些心就病倒了,我比她年轻,现在倒还能动,倘或我也动不了了,即便想帮帮侄儿媳妇,也是不能够的。”huáng氏说明着禁不住叹口气,就接着一进门那话说道,“侄儿媳妇虽养胎,一墙之外的事儿,想必也知道一些。如今老夫人还没什么大病呢,什么话都让她给说尽了,倘或老夫人真有个好歹,咱们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郝氏是急着分家,如今顾廷礼打理了一间铺子,为顾家外面的生意也算是略尽了一份儿薄力,至少那间生意不错的成主铺子,会是她的了。可这毕竟要老夫人说话才成,她与大房、二房早已不合。倘或老夫人不在,她必然讨不到一点儿好处。
可她如此急切,岂不是要寒了老夫的心?
话说到这份儿上,童若瑶也不能装作听不懂,何况,她言辞中一直把大房和二房拉在一起说成“咱们”,亲切拉拢之意分外明显,遂微笑问道:“婶子有什么打算?”
huáng氏冷笑:“能有什么打算?她如此要咱们没脸,咱们又何苦去顾着她的脸面?”
顾廷雅要下半年七月才出阁,现在才三月中旬,至少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过了年之后,有老夫人监督着,她的嫁妆已经基本预备妥当,从各方面瞧来,都不会失了顾家和顾廷雅的体面。
顾廷雅出阁是花不了多少钱进去了,可顾廷礼尚未娶亲,倘或现在分家,这宅子要算在谁的名下?还是分了家仍旧住在一起?或者直接拆解瓜分?以huáng氏的xing格,只要老夫人不管事了,只怕郝氏和顾廷礼也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更重要是外面的生意,皇商是因顾廷煊才挂上去的,可倘或没有顾二叔这么些年的协助打理,如今这份家业也不知何年马月以后的事儿了。三房是好分出去的,问题是大房和二房,会牵扯出许多问题,更会影响外面的生意。而千辛万苦争起来的家业,也会慢慢凋零落败下去。
所谓家和万事兴,家不和,万事怎么兴?
huáng氏不会顾着郝氏的脸面,意思便是,即便分家,她也会用尽办法让郝氏得不到多少好处。而且是要大房和二房一道打压三房,将三房分出去之前,二房和大房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二婶子别气坏了身子,毕竟身子是自个儿的。”不知道顾廷煊的意思,童若瑶也不好做出什么回应,借由说huáng氏要注意身子,也算是提醒她自己有了身孕。
果然,huáng氏立刻自责地笑道:“本不该说给侄儿媳妇听,侄儿媳妇有了身孕,更听不得这些话,没得搁在心里。倘或有个闪失,老夫人怪罪下来,婶子我也担当不起的。”
童若瑶笑了笑,“还是婶子体谅我。”
huáng氏叹道:“谁叫我是你婶子呢,你婆婆,大嫂子因受了以前秀珠那丫头的影响,对你……”说到这里忽然打住,略略顿了顿,接着说,“也罢,现在秀珠已经出嫁,不再是你婆婆身边的丫头,也难得回来一趟,侄儿对你上心,你尽管安心养胎就是了。”最后禁不住叹道,“到底侄儿媳妇是有福气的。”
童若瑶得体一笑,“是婶子体谅我罢了。”
闲话一回,huáng氏那边的婆子过来请她回去,说是铭姐儿又哭闹不休。童若瑶不禁蹙眉,十分担忧,“她这样哭闹到底不妥,该请大夫瞧瞧才是。”
huáng氏也格外心疼这个孙女儿,满是担忧,“怎么没请大夫?大夫都说,小孩子是这样,过些日子就好了。”说罢,急急忙忙站起身,见童若瑶跟着站起来,忙道:“侄儿媳妇不用送了,又不是外人,你又挺着大肚子,傍晚风大,别出来chuī了风。”
童若瑶站在门口,目送她背影匆匆消失在院门之外。转身回到屋里,小玉却是一幅愤愤不平的模样,道:“三夫人要分家,就分了算了,免得她背着咱们说些什么忘恩负义的话。”
这话必然是说给大房听的,要顾廷煊和吕氏别忘了三老爷的死,也是因当年大老爷。可这么些年下来,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用顾廷煊赠回来的血汗钱?那些话童若瑶虽没亲耳听见,也能猜到一些,不禁握了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