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湿衣服的感觉并不好。但好歹胜过于光着,阮筠婷本想生火将衣服烤gān,可她担心营地的qíng况,如今天色蒙蒙亮,显然已经过了那群人所说的“行刺”时间,她不知道皇帝如何了,急着知道答案,便和重新穿上软甲的萧北舒一同寻找方向,往营地赶去。
人在qíng急之下,总是能爆发出高于平日的力量,阮筠婷心急如焚,身上的不适反而被她遗忘了,此刻她就只一门心思的要回营地去。好在萧北舒聪明,懂得在密林中辨别方向,很快带着阮筠婷走出了树林,回到了昨夜扎营的地点。
然而看到面前尸横遍野的景象,阮筠婷不能不害怕,她想不到竟然会死了这么多的人。她也是第一见到这么多的尸体。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有的穿着护军的软甲,另一半则是穿着黑衣,皆蒙面。如今有护军行走于死尸中间,寻找有没有活口,还时不时的在黑衣人身上补上一刀,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血流成河……
阮筠婷身上衣服原本是湿的,再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越发觉得背脊发凉,一阵恶心,但仍旧qiáng撑着往莫建弼的营帐走去。
到了门前,有两名御前侍卫将她拦住。
阮筠婷打着哆嗦,问:“莫大人呢?”
“皇上与莫大人又要事相谈。阮姑娘且回帐篷去歇着吧。”
原来皇上已经公开身份了。
里头传来皇帝低沉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
“遵旨。”
侍卫退到一旁,阮筠婷和萧北舒一前一后满身láng狈的进了帐子。
皇帝已经去了易容,面色yīn沉的端坐在正中,莫建弼则是站在一旁随侍。
见阮筠婷和她身后的护军如此láng狈,皇帝挑眉问,“怎么回事??”
阮筠婷跪下行了大礼,道:“回皇上,臣女昨夜带着护卫高义去探望君兰舟时,撞见了一名护军鬼鬼祟祟的往树林里走去,我们就跟了上去……”
阮筠婷把昨晚的qíng况讲了一遍,把“高义”讲成了跟着自己去跟踪,偷听到他们要刺杀皇上的消息,结果不等回来报信就被发现,在林中被追杀,“高义”为了保护她。身上中箭,两人又一起掉入天然的地窖里,废了许多力气才上来。
有萧北舒肩膀和手上的伤口作证,两人又都是“落汤jī”打扮。皇帝和莫建弼找不到破绽,均相信了。
“既如此,你们下去吧。”皇帝很是疲惫的摆摆手,揉着眉心道:“徐侍卫为了保护朕受了重伤。此刻正在帐子中医治,你去看看吧。”
阮筠婷心头一跳,应是行礼之后,急匆匆的离开皇帝的营帐,赶往徐承风的帐篷。
一路上,她故意不去看尸横遍野的“战场”,想来清晨一战极为惨烈。那位刺杀皇帝的“主子”,调派了二百余人前来,与护军中的三十人里应外合,皇帝随行只有不到五百人,又是面对敌人的突袭,皇帝还能毫发无伤,全靠身边的人忠心耿耿,以xing命保护着。
不知道徐承风怎么样了。
阮筠婷忐忑的到了徐承风的帐篷,掀帘子进去,却见刘太医和穿了蓝色粗布棉袄的君兰舟正在chuáng前为徐承风包扎伤口。
阮筠婷见君兰舟无恙。惊喜的道:“兰舟。你没事?”
君兰舟回过身,见阮筠婷和萧北舒一身láng狈。但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很是惊喜:“我没事,你们怎么样?”
“说来话长。我表哥他怎么样了?”
“受了三处剑伤,其中一剑险些刺伤肺部。不过有惊无险,只是失血过多,这会子昏迷着。”
阮筠婷这才松了口气,到chuáng榻边蹲下。看着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徐承风。
好在没事,她惧怕的事qíng都没有发生。她虽然经历了一番风险,但也到底是有惊无险。
jīng神一放松,阮筠婷便觉得神智渐渐模糊,原本蹲在chuáng榻前的身子缓缓软到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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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一事大大的刺激了皇帝,他随行的队伍中一共五百人,竟然出了三十人的jian细,可见cao控之人将这些人渗透的有多深,能力有多qiáng,若不是身边有忠心耿耿的侍卫保护,他如今哪里有命在。
但最叫他恼火的,是刺客二百三十人没有一个活口。这些人各个都是拼命来的,以杀死他为目的。被俘的都服毒自尽,没有被俘的也是杀到了最后,拼的不剩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