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明柳回答,便自己下chuáng小心翼翼往外走了。由于□的伤口,走路并不方便,祈月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却很艰难,每挪一步的疼痛都让她提心吊胆,害怕撕裂了伤口。
林郧阳见祈月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皱起了眉头,责备地看了明柳一眼。
明柳是以前就服侍过林郧阳的奴儿,算是比较信得住的人,所以林郧阳才放心把祈月jiāo给他照顾。他知道主子是在责怪自己没照顾好这位小姐,却也知道现下不是分辨的时候,很有眼色地立刻上前去搀扶祈月。
“林大人。”祈月见林郧阳已经看到自己,便朝他行了个礼。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持做的基本礼仪,林郧阳却为她疏离的态度很不是滋味,“坐下说话。”
祈月没跟他气,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林郧阳问道,楚聿既然将她jiāo到他手里,他就有责任关心她的生活起。祈月衣衫整齐,显见是一直没睡的。
“白日里睡久了便睡不着。林大人,你可知道聿哥在哪里?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祈月真没想到林郧阳这么晚还会过来,本以为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见到他。其实她和衣未眠等的人是楚聿,猜想他可能是出去办事,也许晚上会到这里来。睡不着,索xing便等他回来。
“你先下去。”林郧阳对明柳道,显然,接下来的话题不想让外人知道。
“他留了些东西给你,其中有封信,你自己看吧。”说完,递了个包袱给祈月。
祈月将包袱放在茶几上打开,里头是一堆的瓶瓶罐罐和一个信封。祈月拆开信封,里头的确是楚聿的笔迹。
他说,由于qíng势所困,不得不远行投奔锦苍门,如今不便带她同去,于是将她托付给林郧阳照顾,让她听林郧阳的话,并且保护好自己,等他回来接她。
这一刻,祈月只觉得晴天霹雳。
他然抛下她走了?
昨天他才占有了她的身体,今天就抛下她走了。
她以为楚聿是很在乎她的,即使对他曾经的欺骗与禁锢怀有怨恨,却也毫不迟疑地相信着这一点。逃亡的这几天,他的不离不弃也让她开始有点感动,甚至会发自内心地为他担忧,可他却在这种时候抛下她走了!说什么等他回来接她,全都是骗人的!作为一个现代人,还能看少了这种痴心女子负心汉的狗血说辞么!明明就是抛弃,却偏要编个许诺让人等待,她才不会那么天真去相信!让林郧阳照顾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敢去想……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楚聿,你这个混蛋……
祈月不自觉地用力捏着信纸的一角,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手心都捏出了血印子来也不自知。
说到底,她的心理年龄也才十岁,心还太柔软,患难之中总是免不了对身边的人产生依赖心理。她不知不觉地依赖着他,突然被抛下,怎能不伤心,怎能不埋怨。
林郧阳见祈月死死捏着信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心中又怜惜又酸涩。怜惜她流泪,酸涩的是她的泪水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即使那男人是他亲如兄弟的朋友,他也无法不介怀。可他又有什么资格介怀。
“你别哭,楚聿他会回来的。”
祈月闻言,从自己的qíng绪中回过神来,她竟然哭了,为那种人哭,真是丢人!
“哦,是吗?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那双温柔的眸子里满是怒气,她冷冷地道。
林郧阳见祈月看了信态度就变了,这话问得,也显然是一种嘲讽怨怼的语气,意识到她可能是误会了楚聿的意思。“他说过至多三年就回来接你,你应该相信他。若非qíng势所迫,他是绝不可能把你单独留下的。他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就因为这样一点事就开始怀疑他?”和楚聿的朋友之谊在此时占了上风,让他不忍他的心意被误解。至于三年后的约定,他暂时还不想告诉她。
祈月多少有点惊讶,她想不到,林郧阳也会做出为人解释的事qíng来。三年,她该去相信么?
林郧阳从小混迹官场世家,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低,祈月此时qíng绪不稳,心中所想几乎都放在脸上,他一眼就能看明白。她这样的态度,让他为楚聿不值。他最了解楚聿现下的处境,知道他有多无奈多痛苦多危险,即使如此,他也是这般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了方方面面。但祈月,看到信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怀疑和怨怼,他无法不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