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宫妃嫔鲜少有能顺利产下孩子的,可若是在正宫娘娘之前有身孕,那小产的风险无疑加大了许多。
就像林之湄的前一次小产,京城众人心知肚明,此事多半与太子妃逃不了什么gān系,可没有证据,便是林之湄自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
可如今,她是真的想透了,自己从被聘为东宫太子侧妃的那一日,就注定了凡事都不能抢在太子妃之前,尤其是这子嗣一事上。
没几日,便听闻寿康宫的夜宴上,太子妃不知道说了什么触怒了太子,太子当即冷了脸,给太后行了礼后退出了正殿,当众给了太子妃没脸。
此事与林之湄有没有关系,白璎珞不得而知,可第二日,便听闻林之湄自请去清宁殿礼佛静思,抄写佛经为太后娘娘祈福。
是太子妃的警告也好,是林之湄借以自保的手段也好,自那日之后,白璎珞再未听闻有关林之湄的消息,而北宁伯府,也一瞬间静谧了下来。
不过几次来靖安侯府,北宁伯夫人的气色倒一如从前的好,白老太太和薛氏,便也放下了心。
四月十二,一队车马从宫内驶出,出了城门朝大安国的方向而去。
兰心阁里,想到一个月后,六公主就能收到京城众人对她的思念,和对新生儿的期待,白璎珞便由衷的替六公主感到高兴。
打了个哈欠,白璎珞正打算翻个身睡会儿,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流苏进来回话道:“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呢。”
午膳的时候,便见祖母神qíng有些恹恹的,此刻听闻她通传,白璎珞的神qíng不由的慌张起来,一边起身穿戴,白璎珞一边急切的问道:“可问了是什么事吗?祖母的身子如何,可请了大夫?”
“小姐您先别急,秋纹姐姐说了,没什么事,老太太想出府去散散心,所以才传你过去的,兴许,是想带着你一起呢。”
人越上了岁数,就越像个小孩儿似的,如今,白老太太去哪儿都愿意带着白璎珞,稍长些时间看不见,都要念叨好几遍,便连一向不大开玩笑的靖安侯,也打趣的说老太太如今除了白璎珞,谁都不认得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二夫人和白璎芸又有些不忿的唠叨了许多句。
疾步赶到庆安堂,正屋里,常来给白老太太瞧病的那位老大夫正在给她诊脉,白璎珞冲祖母笑了笑,便闪身进了内屋。
屋子里,秋月等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正在收拾箱笼。
“祖母打算去哪儿?”
白璎珞诧异的问道。
秋月摇了摇头,抿嘴笑道:“那六小姐一会儿可得去问老太太,老太太临时起意的,我们谁问她都不肯说,大夫人都着急了,说老太太身子不好,受不得颠簸,这不,老太太便让管家去请了大夫来诊脉,怕是只要大夫说无大碍,即时就要出门了呢。”
白璎珞也跟着笑了起来。
少顷,外屋便有了响动,白璎珞出去没一会儿,薛氏也来了。
“大夫,怎么样?”
薛氏目光殷切的看着老大夫问道。
老大夫一边收着脉枕,一边冲薛氏答道:“夫人勿要担忧,老夫人身子并无大碍,许是这些日子忧思过甚,费了心神,好生歇息几日就好了。我这就开几幅方子,调养几日便好了。”
“看吧,我就说没事吧,你非不听。”
嗔怨的看着薛氏,白老太太回头问那大夫:“可能出远门?”
“远门?”
老大夫狐疑的看着白老太太,脸上有些不赞同,似是觉得老人家岁数大了就不要随心所yù的奔波受罪了。
白老太太解释道:“也没多远,就是去苦寒寺住几日罢了。”
“苦寒寺?那倒真是个好去处,老太太若是去那里调养身子,还能听听经文开解开解心胸,那是再好不过的。”
老大夫回过神来,不由的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原来您打算去礼佛啊,那媳妇儿这就差人去准备车马,明儿一早送您去苦寒寺,傍晚回来,您看可好?”
薛氏打着商量道。
白老太太摆了摆手,“早起的时候,我和老太爷商量过了,要去苦寒寺住些日子,一会儿歇了午觉起来我们就动身,所以你快去吩咐吧,也不等明日了。”
白老太太说一出是一出,这些日子,侯府众人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