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着痕迹的去问了四夫人,见她们手里的那些铺子也都经营的红红火火的,二夫人才不得不承认,兴许真的是自己管理不善。
所以,打从过了年,二夫人就一直担心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会训斥自己。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还在外面放了印子钱,二夫人不敢想,会是什么下场。
见白老太爷和老太太还不知qíng,二夫人顿感庆幸的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服软的说道:“老爷,我不是想着逢年过节手里的钱能宽裕些,你出去宴请同僚,或是给上司送礼,出手也能大方些吗?咱们不比大房,没有那么大的一份家业,四房又人口简单,四弟也没什么要打点的,这么一比,侯府这三房里,唯有咱们这日子得自己盘算着过,我也是一时糊涂了,你消消气原谅我这次,不会有下次了,啊?”
回头想想,去岁自己每回拿钱,二夫人都很慡快,二老爷不自禁的就软和了几分。
可又想到白璎芸和苏文远也牵连其中,二老爷又沉了脸问道:“是你给芸姐儿出的主意?”
“没有没有……”
连连否认,二夫人还不忘撇清白璎芸,“是窦宰相家的公子起的头,文远便跟着搀和了进去,芸儿回来和我说起过。我嘱咐她别做这样的事,她说拗不过文远,我……到底是他们小两口的事qíng,我跟着掺和像什么话,所以,我也只是叮嘱了几次,谁成想,文远就真的放了印子钱。”
“那你可知道他们放出去了多少钱?”
二老爷一脸怒色的问道。
“一……一万两。”
二夫人犹豫着,终于还是没敢告诉二老爷,那些钱是从白璎芸的嫁妆里出的,否则,他定然会跳着脚将自己痛骂一顿,说不定,还会不管不顾的冲去苏府教训苏文远。
“你午后赶紧去一趟苏府,跟芸姐儿说,让她和文远好好商量赶紧将钱收回来,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看我饶不饶得了她。”
气急的跺着脚,二老爷说完话,一甩袖子朝外走了。
二夫人一脸的悔不当初。
午后,二夫人带着两匹绵软的尺头去了苏府,和苏夫人说了几句话,只说来看看白璎芸,顺便商量着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几身小衣服。
白璎芸嫁进门来一年才有了身子,苏夫人原本的不虞,如今也都尽数消散,不但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还吩咐了燕然居内的丫鬟都好生伺候着大少奶奶。
和二夫人说了会儿话,苏夫人便起身亲自将她送去了燕然居。
想着娘儿俩有悄悄话说,苏夫人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白璎芸才一个多月的身子,听老人说前三个月最最要紧,这些日子她连chuáng都极少下。
苏夫人听了哭笑不得,来跟她讲了些妇人初孕的事,她才敢下地,即便如此,她也极少出屋子,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斜倚在迎枕上喝着喜鹊端来的燕窝粥,白璎芸喜滋滋的问道:“娘,都说酸儿辣女,我这些日子可喜欢吃酸的了,我这一胎,肯定是个儿子,您说呢?”
宠溺的笑着,二夫人嗔道:“才一个多月,孩子在你肚里跟个枣核儿似的,哪里就能瞧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了?怎么也要到六七个月的时候才瞧得出的。”
说着,二夫人脸上的笑意,不由的敛了几分。
“娘,怎么了?”
注意到母亲脸色的不对,白璎芸将碗递给喜鹊,一边挥了挥手,让喜鹊带着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去。
二夫人走的时候,面上的笑容颇有些qiáng颜欢笑的味道,苏夫人心中不安,面上却装作不知,客气的将她送到了二门处。
待到苏文远从翰林院回来,请了安又去了燕然居,苏夫人才唤了个小丫鬟,让她去燕然居瞧瞧。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就慌里慌张的跑回来了,直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吵起来了。
“什么?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直觉的认为和二夫人脱不了gān系,苏夫人沉声问道。
小丫鬟瑟缩着,低声说道:“好……好像是,大少爷拿了大少奶奶嫁妆里的钱出去放印子钱,如今被靖安侯府的亲家老爷知道了,所以,大少奶奶让大少爷把钱赶紧收回来,两人说的不好,便吵起来了。”
印子钱……
心里一凉,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家老爷苏暮山那满含责备的震怒脸色,苏夫人顾不得再多问,起身朝燕然居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