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眼眸中,满是肯定的鼓励,杜轩看着白璎珞,原本坚定起来的心,又开始一点一点的软化动摇起来。
“珞娘,我真的可以为此争取吗?真的可以吗?”
低着头,杜轩轻声说着,与其说是在问白璎珞,倒不如说他在问他自己。
“你不是最尊敬祖父,最相信他吗?后天回府,你将事qíng的始末详详细细的跟祖父说一遍,听听祖父的意见,到时候再做决定,如何?”
白璎珞出着主意道。
想到白老太爷矍铄的眼神,想到靖安侯沉稳的目光,杜轩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底气。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给出怎样的建议,杜轩却似已经有了支持一般,不像刚看完信时那么茫然了。
几乎是坐立不安的过完了初二,初三一大早,杜轩和白璎珞带着准备好的贺礼,抱着彦哥儿回了靖安侯府。
初三是出嫁的女孩儿们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陪着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用了早膳,白璎萍、白璎巧、白璎芸姐妹三人陆续回来了,聚在庆安堂正屋里,莺莺燕燕的十分热闹。
白璎巧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许是已经从稳婆口中得知腹中是个男孩儿,白璎巧的脸色很好,便连眼中也透着笑意。
倒是白璎芸,瞧着有些qiáng颜欢笑的感觉。
生了婷姐儿,白璎芸的身子比从前丰腴了些,眉目间的青涩娇憨退去,如今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jīng明泼辣不好相处的印象。
再看到彦哥儿活泼可爱深得白老太太和薛氏的喜欢,襁褓中的婷姐儿倒是不大有人过问,白璎芸愈发觉得自己生了女儿,不但婆家不待见她,连娘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如是想着,白璎芸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坐了没一会儿,便抱着婷姐儿去了秋然轩。
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用午膳,白进远等一众兄弟连襟所在的一桌便显得尤为热闹。
与杜轩共同经历了那夜的刺杀,一众妹夫里,白进远便愈发觉得杜轩是个可jiāo的人,再加上杜轩酒量尚可,白进远便一直喊着要与杜轩拼酒。
严丙卿考中进士后入翰林院,有家族的庇佑,七八年了,才熬到正五品的礼部郎中,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而杜轩,从翰林院修撰到户部郎中,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所以,以严丙卿为首,何振、苏文远等几人都追着问杜轩升官的秘诀,开着玩笑说让他不要藏私。
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听到,呵呵的笑着,让都由着他们闹去。
一时间,正屋内满是欢笑声。
午膳过后,众人各自回到屋里歇息,午觉起来,白璎萍、白璎珞和贾氏陪着白老太太打叶子牌,杜轩便起身恭请白老太爷去了书房。
看着杜轩的背影,薛氏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
一炷香的功夫,内书房的门打开,平日里伺候白老太爷笔墨的小厮飞奔着去了茗雅园,将靖安侯请到了书房。
听杜轩原原本本的将倾城公主入京后发生的一切事说出来,知晓杜辕就是公主府备受倾城公主宠爱的那位三公子白义,白老太爷和靖安侯的面上,没有丝毫讶异。
及至听到杜辕在除夕那日送来的书信,杜轩说出自己大致的猜测后,靖安侯的面上才有一丝动容,想来,他也没想到杜轩真的和楼兰皇室有关系。
“那你自己可有想法?”
白老太爷喝了口茶,方看着杜轩问道。
犹豫了一下,杜轩将自己的迟疑,和白璎珞的分析都一一摆了出来,面有愧色的说道:“去,或是不去,我这几日一直在挣扎,心里全是矛盾。所以,我想听听祖父和大伯父的看法,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我说,如今得来的这一切十分不易,不赞同你放弃这些,我想,以你的xing子,必定会遵从。但是你扪心自问,若gān年后,等到你垂垂老矣的时候再回想起来,你可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年轻人么,自然有冲动的一面,但是有时候,冲动未必是件坏事……”
白老太爷思忖着说道。
乍一听,好像已经给出了建议,可仔细琢磨,却完全不是听到的那个意思,杜轩先惊,后喜,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一旁,靖安侯就现况分析道:“于私,这是你的身世,无论是谁,都要弄个清楚明白的,所以,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是支持的。哪怕将来有流言蜚语,那都是旁人所猜所想的,只要你不在意,不往心里去,又何必去管他们怎么说呢?”